返回第一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2 / 2)将死之我就宠你又怎样首页

她皱了皱眉头,轻轻将信笺折了。才要开口言语,竟又听到那女人开了口:

“我让你找的车。好了吗?”

“姑娘莫非……是要逃奔?”因为正在思索,她忍不住的脱口而出。

女人摇了摇头,妖冶的双目黯淡失神,口中仍是不明所以的话:

“可以逃,但没必要。”

白晚心下更是莫名,低眉沉吟一阵,决心这次定要问个究竟。

这时,一名绸衣短髯的中年男子忽然从外闯进来,口中大声嚷嚷道:“丧期已满,你怎还穿重服?快快除去,熏香沐浴!不然就要闯大祸了!”

见到是他,女人索性转过头去,来了个置之不理。旋即觉得这样不好,又特意支撑右腿,吃力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立于云窗之前,假装在看外面的风雨。

倒是白晚,她十分轻蔑瞟了那人一眼,冰冰冷冷道:“丧期方满,就来逼婚。孙舅爷好个急功近利的心!怎么?就那么笃定,姑娘肯遂你意?”

男子的身形一滞,似是有些怕她,讷讷说:“圣意钧裁,天恩隆赐,此事由得了她?”

白晚又是一声冷哼:“将死之人,有什么由得不由得。就算罪夷三族,也连累不到谁……除了,冒哀干谒的你!”

说着,她重重向那男子推去,冷冷道:“起开!别在这里污了清气!”

男子冷丁被推了个趔趄,脸上的神色大变,甚至有些情怀激荡起来。

“你少拿我说事情!干谒之时,我怎知她要死了?而且……而且……将死之人又怎样?就算捆,我也能将她捆了去!哪怕过去只一天,她就发病暴毙!”

白晚闻言,脸上又是一声冷笑。

“捆?孙老爷的想法还真多。若只一天死了倒还好。不然,姑娘的性子你也当知道!还有,我须得劝老爷一句,姑娘如今就在这里呢,烦请收敛一下丑态!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真出嫁了又怎样?荫蔽你?一个薄情寡恩,仗势欺人的外亲从舅?古语云:孝子有终身之忧。姑娘若不想嫁,那这丧就能守一辈子!”

听到这句话后,男子的情绪更是起伏不定,直至最后,竟然逐步崩溃。仿佛一个血本无归,再无退路的赌徒,就连面目都变得扭曲可憎起来。

“钻营……呵哼,钻营!谒见到最后,原来成了作茧自缚。宁折不弯,好个宁折不弯!我现在就去给她折了!”

一语未罢,他忽然撞开白晚,匆匆向那女人跑去。与之伴随的,身后响起的慌乱惊呼。

“孙承宗,站住!你要做什么!过了今天她就是忱王妃,你这么做就不怕被杀头?”

孙承宗声音冰冷冷的:“过了今天她才是,现在还没过呢!”

说着,他的音调忽然一转,如颠似狂一样吼道:“而且,她不是不嫁么?一个将死之人,忽然暴毙也没什么稀奇。两害相权,我可不能栽到个小丫头手里!只要她死了,也就没了所谓的忤逆圣旨!”

直到此时,窗前的女人终于回过了头。黯淡的双目轻忽莫名,让人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然后,她的身子猛地向后倒了去。

早就不结实的陈旧轩窗应声而裂,她残破的身躯如同一枚失去把控的石头,呼啦啦的在风雨之中急坠了下去。

“阿姐!”白晚见状,忍不住的惊呼出声,想要施救,却已再也来不及。

孙承宗心中也是一惊,惶惶向窗前跑去。

然后,他狠狠的捶了一下原本应该很名贵的檀木棂子。

只见窗外冷雨飘摇,野草苍茫。泥泞不堪的楼后小径上,竟有一辆高高堆满谷杆麦秸的板车的停靠。

女人的身体重重坠落,伴随一声努力压抑的闷哼,在上面砸出了一个深深凹陷的口子,随后就地躺倒,再也不动了。

板车前方一名头戴蓑衣斗笠,破旧傩舞面具的车夫,微微抬头,似乎十分不屑的瞥了楼上一眼。而后马鞭扬起,吱呀呀的扬长而去了。

突然的变故,让孙承宗又是惊讶,又是气愤,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耍了一样。蓦的回过头来,一把抓住了白晚的衣领子。

“臜奴!你竟然敢帮着史连翩逃婚?走,跟我去见官!”

如是变化,让白晚也大出所料,双目之中满是惊悸,不住的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孙传宗气急,举起拳头劈头盖脸就要砸下,口中不住恫吓道:“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赶紧说,那小贱人去了哪里!不然……不然我就打死你!不对,你快告诉我,连翩到底去了哪儿?我是她舅舅,无论如何都不会害她的!她一定被人骗了,会死的!她可是史家唯一的骨血了!是你从小陪侍到大的主人!”

白晚被人攥住衣领,下意识想要闪躲,脸上仍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末了终于反应过来什么,神色这才重归于常。

“你说的可当真?”她仍有些不信的问。

“废话!我可是她的舅!”

“希望你这次不再说谎。我不知姑娘去了哪里,但她最近传书之人,诨名唤作白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