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是这节卧铺车厢的,而自己并不在这节车厢,他只是和他的同伴盯上了这节车厢的猎物。怎么办?他把烟掐掉,转身来到乘务员室,对那个圆脸女乘务员说道:“同志,这节卧铺有空位吗?”
女乘务员告诉他过两站有,但是,预定的有好几个人,让他到时候再来看看。牛斌掏出五块钱放在她手里说道:“我先付定金,麻烦你给我留一个铺位。”乘务员犹豫了一下,把茶缸压在钱上说道:“我尽量吧,你别到时候不来,票可不等人。”
从七号车厢回到六号车厢,见魏武正在睡觉,小吕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小吕是他们一伙的,比他小一岁,身体消瘦,头发经常遮住一只眼,一低头则遮住了半边脸。
他们三人有分工,白天不定时的一人休息,一人警戒,一人活动,晚上则集体行动。牛斌不知该怎么解释换铺位想法,正琢磨编个谎,小吕用眼神示意他去外边。两人来到去车厢连接处,小吕给他烟没接,捏了捏嗓子,表示不舒服。
火车连接处是噪声的汇总,咣当当的声音中,突然夸嚓嚓车厢扯动,人随之站不稳。当你以为这就够了,忽然“嗷”的一声,窗外一辆列车横扫过来,两车交错,风驰电掣,风都在吼。
两车终于错开,似天下大白。
小吕叹了口气说道:“那个胖子警惕性很高,明天上午就到广州了。”牛斌说:“再不行换目标吧,我打算去七号车厢住一晚,靠近餐车,有像样的。”小吕没吭声,三个人中魏武是头儿。
过了一个小时,牛斌来到乘务员房间,“刚好有空铺,你再补23。”牛斌没有问为何补这个数,反正后补不同于正规的,有票就烧高香了。
他拿着票亲了一下,惹得圆脸姑娘直捂着嘴笑,接下来就看怎么说了。回到车厢,一个眼神,魏武跟着来到另一处车厢连接处,牛斌把情况提了提,魏武很痛快就同意了,使得牛斌准备好的说辞没用上。广撒网、抓重点是他们的原则,魏武怎么会不同意,是他想多了。
牛斌来到7号车厢12号上铺,眼睛过了一遍,没看到那个烫大波浪的女人,估计还在前面。他把行李放好,行李是一个半新的旅行袋,里面只有几件衣服,更多是当作幌子用。
两排铺位的人都坐在下边,不知道谁在哪个铺位,傍晚吃饭时间,估计还有走开的人。牛斌打量着四周,刚好坐在对面窗前的人走开,估计是上厕所。他坐了过去,这里视野开阔,能最大限度观察周围的举动。
一二三四五,往前五排,牛斌看到了那个魂牵梦系的身影。她也是坐在窗前,背对着他,虽看不到脸,他知道是她,那一头大波浪长发,还有胸前带亮片的外套。他忍住起身的冲动,看着她的背影,希冀着能转过头来。
夸嚓嚓、夸嚓嚓,一辆火车从对面开过来,明知道撞不到你身上,却摆脱不了那种压迫感。
火车过去了,牛斌松了一口气,看着窗外大地,绿油油的一片,又是一年春天,希望自己能有收获。还是想着正事吧,他收回视线打量周遭。对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爷们,看打扮和做派应该是东北人,有些酒糟鼻子,牛斌闻到了一股酒气。
坐在一层铺位有三个人,其中两个应该是铺位主人,另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靠在梯子旁,可能是中铺的旅客。那两个一层铺主人坐在茶几前,看样子不是一起的,一个是三十左右岁的女人,烫了一个短发,长相普通,身材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