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快步到水池子,丈夫打开水龙头,拿起池边残留的肥皂给媳妇,女人冲着凉水感觉好了一点,看着丈夫问道:“你兜子呢?”丈夫转身,包子在桌上冒着热气,皮包已经不见踪影。
“我兜子呢?老妹儿你看到我兜子了吗。”老敢媳妇摇了摇头,说道:“刚给你盛小米粥,我也没注意。”丈夫问道:“小要饭的呢?”小乞丐早就没影了,应该是在洗手的时候。女人环视四周,发现还少了一个人,那个戴草帽的不见了。
其他客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多看看别人就摆脱了自己的嫌疑。夫妻俩急得团团转,男人当机立断跑出去追,也不知道他要追哪个。女人在屋里东看西找,那眼神好似把每个人都当成了贼。
牛斌把草帽扔到马家沟河里,在大坝上蹦了蹦,吃包子噎住了,这当口没水,只好使劲蹦了。
拐进沟西的一条胡同里,有一排整齐的板杖子,牛斌在板杖子的夹缝里抠出一把钥匙。打开门,走进屋里喝了半舀水,把尿素袋子塞进墙角,从炕上拿起一盒红梅烟抽出一根点燃。他吐出一口长长的烟气,眼神迷离。
牛斌这一觉睡的很死,烟头掉了都不知道,还好,炕上铺的地板革防火,烟头灭了,地板革也只是变了一点颜色。咔哒的关门声,吱呀的开门声,牛斌都没有听见,直到有人拍了他屁股一下才醒。
映入眼帘的一个长发女人,她的脸上还隐约沾着面粉,头发是烫过的,但烫的似乎不到位,大花小卷参杂在一起,像满天星里混进了一两朵牡丹,她说:“可不是我拍的你。”牛斌起身,看到躲在炕沿下的小乞丐说道:“小盒子,你皮子紧了是吧。”
“我看你皮子才紧了。”
老敢把一个报纸包扔到炕上,对女人道:“点一点,看有多少。”又对牛斌说道:“你起个大早,不会赶个晚集吧?”牛斌从墙角拿出尿素袋子,从里面抽出一卷鼓鼓囊囊的报纸,老敢掐在手上看了看道:“怪唬人的。”牛斌咧咧嘴:“有毛不算秃,再说,卖鱼两口子是我发现的。”
“你是瞎猫碰死耗子,赶上那两口子爱吃包子。”老敢媳妇在包子铺里戴了白帽子、白套袖,脱掉后仿佛变了一个人。牛斌道:“萨娜,我一进市场就盯上他们了,即使不进包子铺,也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跑了。”
萨娜笑笑不置可否,把报纸里的钱掏出来,抓起几张闻了闻,皱着眉头道:“真是卖鱼的,都是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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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娜把钱甩在老敢面前,走到水缸打了一盆水,开始仔仔细细洗她的脸和手,过程中还不忘对小乞丐道:“小盒子,赶紧把你的破衣服换掉,难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