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龙镇早市。

晨曦初露，早市已是人声鼎沸。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在晨光中泛着微光，两旁的摊贩早已忙碌开来。叫卖声此起彼伏，水果蔬菜、布匹香料琳琅满目。

小贩们高声吆喝，吆喝声中夹杂着新鲜菜蔬的香气。

早市的喧嚣中混合着讨价还价的声音，一副市井烟火图景。

在这早市的一角，有一块寻常客人不会轻易踏足的地方，这里充斥着血腥气，砖石地面都被血水染成了深黑色，这里是专门留给山林猎户们的。

这里卖的不是普通农家养的生猪活鸡，而是山林中难寻的猛兽血食。

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猎户们聚集在这里，摊位上摆满了各式各样或整个或半只的猎物尸体。

这里的叫卖声相比早市其余各处要小许多，不过面前摊子上横七竖八摆放的猎物尸体，已经替他们说了话。

其中一个摊位上，一位名叫洪老虎的壮汉正在整理他的货物。

这壮汉不是猎户，可他是这早市中必不可少的另一类角色，中介。

只不过跟其他喜欢在街上闲逛着收购的人不同，那些专业收购，往往背后都有着各大酒楼或者武馆的背景，来这里收购猛兽血食，是带着明确目的的。

洪老虎是个个人中介，他在受伤前也是一个猎户，他很清楚早市的猎户们更需要什么东西，所以他就在这早市支了个摊子。

你有要卖的，谈得上就收；你有要买的，过来看看，有看得上的，出价，拿走。

他算是这个时代的初级平台服务商了，干的是 C to B to C的活。

他的摊位上挂着几只野兔和一头硕大的野猪，旁边还放着几张兽皮。

野兔不是凡物，虽然还没有到形成妖兽灵丹地步，不过也有了一丝灵气，警觉性和灵敏度跟普通野兔相比是远远超出，更加难以捕捉。

野猪更不用说，只是堆在那，就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洪老虎不怎么会招揽客人，只是默默地坐在摊位后面，左手摩挲着右手大拇指断掉的位置，眼睛怔怔地看着前方出神。

一位年轻的厨子凑到摊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头野猪，问道：“这野猪怎么卖？”

生意来了。

洪老虎的视线集中，尽可能地推销道：“兄弟，这可是上好的野猪肉，肉质紧实，接近四百斤，便宜点算你。”

说着，洪老虎伸出手，往那人的袖子里一探，比划了个数字。

这是集市上的报价方式，中介商不能明着让旁人知道自己的收购价。洪老虎看起来虽然有些木讷，但是市场规矩还是懂的。

厨子皱了皱眉头，开始讨价还价：“太贵了，我也不是不懂市场价的人。”

厨子也伸出手，在袖子里比了个价格。

两人你来我往了几轮，洪老虎除了开始的那三板斧，也不太会讨价还价，最终这头野猪四两被卖了出去。

厨子立马便从围观的人中找了两个专做搬货生意的力工，帮他把这头野猪运走。

洪老虎没想到第一笔生意就开了个大张，心情也好了许多，他掏出烟杆，往里小心地塞了烟丝，慢悠悠地吸着旱烟。

右手的疼痛在烟草的刺激下也变得减轻了许多。

来往行人同行很多，有很多人都认识洪老虎，他们看到洪老虎在抽旱烟，放缓了脚步，提了两句。

“霍，抽起烟来了，今天挣了不少吧？”

洪老虎吐出烟气，脸上的皱纹随着笑容舒展开。

“小赚，小赚。”

洪老虎笑着。

行人也不急着走，跟洪老虎在摊子上闲聊了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