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再问,转过头接着叹道,“你也别往心里去,你衣服穿得好好的,估计那人没占到什么便宜。你把这事烂到肚子里,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到日子就出嫁。叔是为你好,懂不?”
林莺脑子里乱糟糟的,胡乱地应了声。
护林员连连叹气。
林子不大,很快走出来,来到乡间土路。
八十年代的小乡村还没有通电,入夜就黑成一片,只有手电筒的光照着坑洼的路面。
约摸二三十分钟,就进了村子,狗吠声此起彼伏。
转过几个弯,巷子变窄,手电筒光落在一扇木门上,护林员停下脚步,“你自己进家吧,林子那边还得守夜,我先走了。”
林莺道了声谢,伸手推开木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护林员看她进门,长叹口气,转身走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林莺合上木门,站在院门口,半天没迈开步。
夜色安静,墙角传来叽叽咕咕的鸡叫声,是原主所熟悉的家,因为残留的记忆,于她,也透着熟悉的气息。
林莺深吸一口气,放轻手脚,悄悄摸向原主住的西厢房。她现在急需安静的地方来思考当前的处境。
才走了没几步,堂屋里传来咳嗽声,接着亮起微弱的灯光。
堂屋门开,一道瘦削的人影出现在屋檐下,“是莺儿回来了?咋去了这么久,我和你爸都要睡下了。”
林莺身形微顿,喉咙里挤出个嗯。
林母站在灯影下,向她招手,“肖家今儿送过来红布衣料,说给你做喜服,我收着呢,你先拿过去。”
林莺犹豫了下,她还没准备好见原主的家人。
倒不是怕穿帮,原主因为长得好,又订了门好亲,自信爆棚,气度上比女大学生不遑多让。
就算被人看出点不一样,她咬死不认,别人也拿她没办法。
只是,她心理上接受不了,爸啊妈啊,她叫还是不叫?
林母却不耐烦了,“傻站着干啥,快过来。昨天还念叨个没完,今天送过来,你又不上心。”
林莺只好挪着脚步走近,快到门边的时候便停下了,站在灯影照不到的地方。
林母没起疑,转身走进隔间。
林莺视线尾随她,在略显陈旧的堂屋打量一圈。
不知是年头久了还是烟火熏的,屋子里暗沉沉的,墙壁斑驳,贴了报纸和年画,正中还有一副财神像。
家具也不多,靠墙半人高的碗柜,一张八仙桌,桌边围着几条长板凳,桌上一盏煤油灯,豆大的光点摇摇晃晃,带来微弱的光源。
林母拎着红布包从隔间走出来,油灯下她的脸庞有些模糊,头发半白,剪成齐耳短发,掖在耳后。
她伸手把红布包裹递给林莺,“好好收着,想怎么做,找你三婶商议。”
林莺默不作声接过,正要转身离开,林母又叫住她,“你这是咋弄的?头上沾了这么多草叶,回来摔着了?”说着,伸长手臂往她头上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