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元不禁莞尔道:
“有前途!”
这时候,一个垂下鸭舌帽看不清脸的枯瘦男人路过,扭头打量了谢正元开的报社几眼,看着门前繁多的人群,正打算扭头离开。
谢正元忙坏了,见又来顾客了,便开口问道:
“那个穿黑衣个,你又买什么?”
男人愣了一下,沙哑着道:
“嗯......有没有《南華早報》?”
谢正元笑道:
“老哥你懂鬼佬的语言啊?很少人看得懂鬼佬写的《南華早報》!不过今日的还没来!我叫邻居去拿了,你中午来买咯!”
这个男人扭头往幺鸡哥住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就走了,压根不理谢正元。
谢正元眯眼看了看。
那个方向,不是幺鸡哥的家吗?!
旁边穿着旗袍的靓女不耐烦道:
“老板你做不做生意的?给我来份《大公報》啊!”
“马上、马上!”
谢正元被迫打断思考。
......
残阳西下,谢正元忙碌了一天,终于能歇一歇了。
想到幺鸡哥吃拿卡要的丑恶嘴脸,谢正元无奈地叹了口气。
港区的生意确实火爆,但四大社团对他这种底层的小商贩剥削太严重,连带着社团底下那些不学无术的古惑仔、小混混都敢拿捏他。
把烦恼抛之脑后,谢正元拿出他研究了一天的报纸。
“......真不能是我眼花吧。”
一天什么都没发现,他有点动摇了。
港区的夜,也依然灯火通明。
疲惫的打工仔龟居在自己棺材一样的劏房里;糜烂的歌舞厅里男男女女摆弄着自己的身躯,狂醉地追龙;大亨、船王、探长们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觥筹交错。
谢正元在铺子后方竖了一张屏风,圈下一块小空间给他休息。
躺在床上正要睡去,只听得尖沙咀的钟楼“当”地敲了十二下。
零点了啊......
我不会真的眼花了吧......
谢正元陷入自我怀疑,此时铺子外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还有警笛声路过。
怎么了?
谢正元从床上起来,披上外衣走出门看去。
街坊们几乎都出门来凑热闹了。
只见便衣和警察在谢正元隔壁的筒楼门外拉了警示线,匆忙进入里面。
一个着睡衣的阿婆大着胆子,问了看守在门外、面容和善的女警察:
“警察小姐,这里发生什么?”
那个女警也是个健谈的,耐心解释道:
“阿婆,我们收到线报,那个八宝饭店灭门案的凶手,流窜到这边了!你们千万要小心!”
正聊着天,上楼的那批人下来了,还抬着一个担架,用白布盖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清风拂过,白布被掀开一角,站在角落冷眼旁观的谢正元瞳孔猛地一缩!
白布下,一条手臂无力地垂下,上面满是锐器划开的血痕,一道又一道,透着鲜血流尽的苍白。
更重要的是,那条手臂上,赫然纹着“龙虎开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