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楚离公子,正是毕月国的二王子,暂居于鸿胪客馆,一早便换了华服,准备入朝觐见皇帝陛下。
是日早朝,那两班文武中,有鸿胪卿上奏皇帝陛下,具言毕月国王子已至京城,在路上所遇刺杀之事。
皇帝闻言,即宣王子觐见,问所遇之事,详言之。
皇帝听后,龙颜大怒:“竟有人胆敢在汉国的土地上行刺朕的贵客,大理寺卿,马上给朕彻查,一定要揪出这幕后之人。”
毕月国位于大汉边境西陲,由于其所处之地地形险要,有高山沙漠阻隔,封闭闭塞,长时间与外地处于隔绝状态,无人知晓;天子西巡时,凉州叛乱,帝奔逃误入其国境,得其国王相助,才得回国;复征凉地,大胜,帝誓永不相侵,自此两国交好,毕月国也被天下所知。
其国虽小,然多森林,宝石,玉矿,珍珠玛瑙,金银铜铁,应有尽有,实在是一块天造地设的宝地,故其国虽多阻隔,却是国富民足。
如今毕月国王子在大汉境内遇刺,兹事体大,关乎两国发展命运。
朝后,大理寺卿随即安排顶级查案人员奔赴颀县查案。
又亲自带领几众人员至明府,调查文漠然等人路上所遇之事,又查看了竹雕马车,牵走了那匹他们骑至京城的健硕大马。
盛夏时分,京城也酷暑难耐,大街上人烟稀少,整个城的人都昏昏欲睡,就连那守城门的士兵也蔫头耷脑地毫无精神。
明府内的一棵树上,有一只老蝉在不知疲倦地叫着。
待到暑气稍退,明月升与文漠然才打算出去游一下京城,领略下京城的雄伟与繁华。
京城里面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出来了,茶楼酒肆热闹起来了,摊贩排在街道两边,各种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大街上人声鼎沸。还有那些唱曲的、杂耍的、打拳的、算命的、说书的……都在大街上卖弄着精神,这一切都印证了京城的繁华一面。
在一处街边,有两个变戏法的,一男一女,打扮的别具一格;那男的两手空空,晃一晃,手里便多出了把扇子,男人拿着扇子在手中摇几下,便有两只蝴蝶飞出,扇子摇啊摇,便有群蝶舞;既而,男人将扇朝空中一掷,扇子便化作两只鸽子,往长空飞去,随后男子又从身后抽出一把扇子,和原先那把一摸一样,晃一晃,变作一株玫瑰,递给女子。
这时,台下一阵欢呼喝彩,铜钱啪啪作响。
那女子接过玫瑰,对着玫瑰花蕾吹一口气,手掌中惟余下一颗种子,女子将种子放入地面,浇了点水,那种子便生根发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而后长大变高,生叶开花结果,继而果熟,是一枚枚金黄色的枇杷,食之,味极甜。
于是众皆惊叹,争食枇杷,大铢小铢落玉盘。
此谓幻术。
文漠然与明月升看完,惊讶万分;看了戏法,俩人又沿着街道逛去,在街上买了些小吃,离了闹市区,沿着京城的天街漫步,柳荫浓浓,渠水荡漾。
未行一半,他们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一领淡雅白锦袍,手摇折扇,悠哉游哉地走来,正是楚离。
几人见面,非常高兴,相互问礼,这时他们已大概知晓了楚公子身份。楚离邀请他们去醉仙楼一叙;他们也不推辞,爽快地答应了,便一起同往醉仙楼。
楚离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一幢高楼,告诉他们那便是醉仙楼了。
醉仙楼是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之一,高有五层,在整个京城东城,就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一行人沿街赏景,至醉仙楼,刚入门,早有两个小厮迎上,俯首躬腰,殷勤奉承。
众人穿过装饰华丽的厅堂,直上顶楼,选了处宁静雅致的包厢,可俯瞰全城,听风吟月。坐定,同行的还有王小二及公子二侍从。
点好酒菜,不一会儿,就有行菜者端了上来,酒是京城最好的酒秋月白,深得达官贵人,公子王孙的喜爱。
菜有五香鹿肉,鼓板龙蟹、白汤巴鱼、麻辣蹄筋、乌龙吐珠、白玉点绛……足有十五六余种,俱是天下美味。
文漠然哪里见过这么丰盛的酒宴,心里就有了些局促感,但好歹也是读过些书的,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的。
那王小二虽在客栈干活,也没看到这般酒菜,只是张着嘴赞叹,文漠然忙小声提醒他:“注意形象。”
众人持杯把盏,把酒言欢;此时正值日落西山,余晖遍地,古柏披金;晚霞亘南北,犹如在那水底浮动的金波,粼粼波光,美不胜收。
那楚离殿下,生性豪迈,喜结交朋友,也不论身份;几人也算相逢危难之中,再度相遇,甚觉有缘,于是把酒言欢。
楚离殿下举杯敬酒,说了自家身份,又对他们危难之中相助表示感谢,那两个侍从也一同举杯相谢,他们也都举杯回敬。
众人交杯接盏,相互行酒,只有那受伤的侍卫,不能多饮,倒是夸赞起文漠然那日终于拿起了剑,保得自己一命。
文漠然想起那日景象,手不由微微发抖,只觉得那日表现,实在汗颜,心里过意不去,一番言论,引得众皆哈哈大笑。
众人继续饮酒,酒味绵甜澈冽,满口生香。
明月升连续饮了几杯,毕竟是女儿家,酒量尚浅,两颊已是微红;文漠然见了,把敬她的酒全喝了。
这文漠然,虽很少喝酒,但酒量还算不赖,连续喝了两坛酒,也不觉得有什么事;如若是时常饮酒,恐怕现在已没有几人是他对手了。
众人吃喝得痛快,不觉酒楼已经客稀,斜月已过楼顶;那楚离殿下提议各自作诗耍乐,也不管是甚诗,不论好差,能作就行,倘若不能,自罚三杯。
那侍卫与王小二见此,随即便喝了三杯。要他们作诗,实比登天还难。
那楚离殿下从席位上站起身来,举杯踱步,随口作了首诗,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