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以一种绝对的威严坐在大殿龙椅上,比皇帝还像皇帝,等待着百官的朝贺,大殿内外尽是伏兵。
雪重宫寒……
后宫内,皇后东方莞儿正和宫娥玩着叶子戏,只觉暖阁不暖,反而生寒,又不见有木炭送来,便叫宫女去门外看下。
宫女刚出院墙,奇怪出口怎么会站了两个士兵,宫女见此,忙跑回去见皇后。皇后知道有变,赶紧拿出皇帝临行前交给她的兵符,递给宫女,让她从狗洞钻出去找太师。
原来此宫女是明太师府中舞伎如雪,会武艺,是太师让皇帝特意安排在宫中的。
明府,太师看着长夜飘雪,无心睡眠,口中喃喃念着:“不是好兆头!不是好兆头啊!”
京城飘雪,凉州雪只会更甚,总有些人会按捺不住的。
正在明伯安感叹之际,如雪来了,带来了一块虎符……
明伯安一手提着尚方宝剑,携着虎符,火速赶往北门,去调守在北山脚下的军队。
还未至北门,只见城门上火把耀耀。太师知道有变,便隐了身形,遁穿城门而出,一路在雪地里飞奔。
路遇一户老者家,于是在寒屋中幻化了一盆火,以五十两白银借得头毛驴。
骑驴奔北营。
驴至北山脚下,只见营内火把闪烁,太师心里一惊,料定情况有变。
他朝空中轻轻一跃,便离开了驴背,落到了营门外。
军营内一片哗然,太师手持符节,提尚方宝剑径直踏入辕门,众军士见有人闯营,纷纷持戈矛向前阻拦,但他们还没迈出一步,便再也挪不动丝毫脚步,众军士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开,向两边站开,让出一条通向中军帐的路来。
有一道空气墙,威压阻隔着众人,万众军士靠近不得半步。
太师入中军帐,见主将已横躺在中军帐内,死去多时。副将见有人闯入,也不论是谁,即叫人拿下,却无人能动弹半分。
太师一把擒住副将,提出营,斩于帐外,众人俱惊。太师整集军士,持虎符喊道:“叛贼已伏诛,虎符在此,众军听令,即刻回京,诛杀乱党。”
明太师先行带领着三千骑兵,飞奔至北门,称是接到南阳王命令入城,骗开城门,带军赶到皇城北门。
禁卫军统领这时已经被收买叛变,仍紧闭城门不开。这时,统领身后一个士兵狠狠给了统领一刀,那统领未来得及哼出声,便含恨而去。
这个士兵正是那个从金城来报信的年轻小兵。
城门大开,军队立刻杀进宫去。
南阳王的死士们一个个倒下,其中不乏修行者;大殿大门被撞开了,死士皆死……
太师带人包围了大殿……
南阳王整了整皇冠,坐在龙椅上癫狂地大声控诉着:“这是梦吧!是梦……”
“凭什么他从一出生便注定能坐在那个位置,而我却不能?”说罢,利刃刺入胸膛自裁。
“我不想……只做……一个……影子。”声音细微虚弱至极。
有些人死了,但真的死了么?
从大殿内顺着殿外台阶而下,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黑袍死士,急促的雪花很快就将那片突兀的黑,掩盖成了和谐的白,唯有那尚未凝固的血水,将雪渗得通红,如同盛开的牡丹般鲜艳。
这一夜,明太师头发白了几分,如雪。
……
……
这个冬天很冷,皇帝披着狐裘站在太液池边,太师与几个随从立在身后,雪花依旧不紧不慢的落着。
“没想到……他还是反了。”皇帝看着冰封的太液池,自顾自的说着。
“可就算是他反了,朕也会原谅他的,他又何必自杀呢?我们兄弟俩曾在父皇身前发过誓,绝不会手足相残的。”
“现在,朕成了孤家寡人了;太师,你为何不阻止他?”
“皇弟啊!朕从未想过要杀害你啊!朕只是要揪出那些挑拨你我关系的乱臣贼子啊!”
“皇上,老臣未能阻止南阳王自裁,是臣之过;皇上如此重情,是天下之幸。如今朝堂已稳,老臣也老了,不能为陛下分忧了,恳请陛下准臣告老还乡吧!”明伯安道。
“朕不准……”
……
雪花依旧,落得白满头……
(楔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