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保国瞪大了眼睛:“黄斌是老胡杀的?”
“不能吧?”唐明清有些迷糊。
“周立柱说老胡的金佛十年前……对呀,难道是老胡的金佛在黄斌手里,老胡为了夺回金佛,趁机把他推下水池淹死的?”
“不会吧?”唐明清吃惊地看着余保国。
“不会,”余保国摇着头说,“老胡是个老实人。可是金佛为啥在咱的车上?”
“不管那么多了!姐夫,暂时找不到胡友仁,咱……”
“咱先把金佛卖了!”余保国猛地一挥手,“屎堵着腚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见余保国终于开了窍,唐明清的心情瞬间好转,恍惚看见自己提着一只装满钞票的箱子大步走在海边通往马兰花她妈住院的那条路上。前方,海风徐徐,海潮阵阵,弯弯曲曲的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就是一座镀了金身的财神爷。马兰花亦步亦趋地跟在“财神爷”身后,整张脸笑成了一朵花。在医院收费处的窗口前,唐明清啪的将箱子打开,一沓一沓地往窗口里面甩钱,给,给,给!不就钱嘛,咱有!好好给我丈母娘治病啊,请最好的医生!
唐明清笑出了声音:“马兰花,怎么样?唐某人我是条汉子吧?”
余保国一愣:“啥?马兰花……我说他小舅,你是不是也有幻觉了?哪儿来的马兰花?”
唐明清横一眼余保国,一哼:“拜托你有点儿形象思维行不行?”
余保国明白唐明清这是又展开他的文学联想了,蔫蔫地笑了笑:“得嘞,我替小马说,你是条汉子。”
唐明清嗯嗯着,当空打一个响指,高声唱了起来:“马兰花,马兰花,微笑在六月的牧场,马兰花,马兰花,美丽芬芳拥抱着阳光……”
五音不全,让余保国听着难受,推一把唐明清,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高兴了。”
唐明清止住唱歌,问余保国:“我为什么高兴?”
余保国笑道:“你是不是想等我卖了金佛,然后跟我借钱,给小马买个金镯子唔得?”
“咳,老土……”唐明清邪乜一眼余保国,哼道,“姐夫,我跟你说啊,首饰这玩意儿能打扮人不假,可是打扮错了那可就悲剧了。比如说,一个老太太戴着个金手镯,那显得贵气。要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戴一副金手镯,年龄一下子就接近了中老年。这个,你不懂,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专家,专家,你装叉专家吧。”余保国一笑,竟然把“人设”这词儿忘了,说了一句脏话。
“算了算了,”唐明清摇摇手说,“咱俩压根就不是一个阶层的……对了姐夫,那天胡友仁说,你跟那个叫季美丽的老娘们儿……”
“你别瞎说!”余保国白了唐明清一眼,“还文化人呢,这么粗鲁。啥老娘们儿,那叫单身妇女好吧。”
“是,单身妇女,单身妇女,”唐明清摇手道,“我不如你有文化,你大学教授。”
“咱还能不能正常交流了?”余保国小胜一局,心情不错,冲唐明清翻了一个白眼。
“这不正交流呢嘛。”唐明清笑道,“那天胡友仁跟我说,他给你介绍了个单身妇女,说是这女的跟你挺合适的,五十来岁,粗胳膊大腿……”
“她叫季美丽,在商场干保洁,闺女出嫁了,着急找个比她小五六岁的老伴儿呢。”
“胡友仁说,人家也没啥硬条件,身体好就成……他以前那个老公身体不好,不到五十就死了。”
“胡友仁不卫生,”余保国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见我不接茬儿,说他要把他家祖传的金佛卖了,直接娶了季美丽。”
“别介呀!”唐明清瞪着余保国说,“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得抓住了。”
“这……”余保国犹豫片刻,点头道,“也好,明天我抽空去找季美丽,有枣没枣撸一杆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