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淮找到苏沅后,从没想过放她走,他不能给苏沅可以逃脱的机会。
更别说找到后了。
重逢时,他毫无章法,毫无规则地派李智去查苏沅的情况已经表露了他潜藏多年的真实内心。
这么多年,他放下过苏沅吗?
没有。
从来没有。
重逢后每次针锋相对后,谢予淮躲在书房,满身的邪火无处发泄,却能控制住自己别在苏沅面前砸瓷器。
有天晚上,李智来送文件。
推开书房的门,他见到的是背对着他的背影,李智不清楚窗外有什么好看的,但是谢予淮经常面朝窗台。
李智:“谢董,今晚的跨国会议二十二点三十开始。”
谢予淮的嗓音沉哑,似乎带着湿潮,“好。”
从李智的角度望去,有条光线一闪而过,他不禁睁大双瞳。
因为以他的视角,谢予淮怎能哭呢?
不可能的。
他笃定一定是他看走眼了。
谢予淮站了许久,久到滑落的泪早已风干,久到不会有人知道眼泪的存在。
车祸出院后,谢予淮住在书房。每每凌晨,估测着苏沅睡着的时间,他拄着拐杖,艰难地走到主卧门口。
打开门后,他没有再使用拐杖,怕细碎的声音吵到苏沅。
那段从门口到床边的距离,他有时要走几分钟。
谢予淮坐在床边,失神地看着床上的人儿,唯有如此,他才能亲身感知到苏沅的气息,才觉得苏沅离他没有那么远。
如果不是怕吓到苏沅,他根本不想回书房。
夜里,刘管家经常见到谢予淮独自一人,腿脚极其不方便地来回折腾。
他实在于心不忍,几乎每天等到那个时间,跑去扶谢予淮回书房。
其中有次,刘管家没忍住,说:“先生,您若坐到天亮,苏小姐看到,是不是会心疼您?”
“这样会不会有助于您们的关系?”
谢予淮口吻坚定,“爱不是让她愧疚。”
刘管家不是很明白这里面的渊源和矛盾,只知道他家先生宝贝般的护着苏小姐,虽然这一年吵得天崩地裂,可先生的眼神和行为举止是无法骗人的。
成箱空运过来的蟹,连夜做出来的蟹肉棒,先生甚至不愿发快递,明明那么忙,却要赶到外地亲自送过去。
这些换个旁人都可以帮忙做。
但是先生要亲自去做。
自从苏小姐住进槐圆,饭桌上的菜哪一道不是苏小姐爱吃的饭菜。家里的冰箱永远保鲜储存着苏小姐爱吃的水果。
刘管家感慨:“先生,这么多年,没见过您这么珍惜一个人。”
谢予淮却觉得这话异常讽刺。
他亏欠苏沅太多。
刘管家怔忡,“先生,我说错话了吗?”
谢予淮的声音很轻,“以后槐圆的每个人,以苏沅为主。”
刘管家眼里闪过喜色,“先生,我们是不是该改口了?”
谢予淮眉色凛然,“再等等,别吓到她。”
刘管家替两人高兴,不知道为何,他的眼睛酸酸的,“真好。”
“先生,我就盼望着您和夫人过几年要个小宝贝,我和张嫂帮您们带。”
谢予淮的神情紧涩,“明早你给大家开个会,叮嘱她们,不得在夫人面前提孩子。”
刘管家了然:“先生,我明儿早早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