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苹无奇远远地望见那片露出一角的湖泊时,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些。
他一边向着湖边疾驰而去,一边暗自思忖道:“看起来,周白果真将局思宁囚禁于此地。
然而,他为何要将她放置在此处呢?以他如今元婴期的修为,想要对付一个仅仅处于筑基期的女子,岂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所为何事?不对!情况不妙!思宁恐怕正身陷险境!”
对于周白这个人,苹无奇可谓是知根知底。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凭借敏锐的直觉嗅到了潜藏于其中的巨大危机。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祭出飞剑,身形一闪,如同闪电般朝着岸边飞掠而去。
待到临近湖畔,原本应该清澈见底、宛如明镜一般的湖水,此刻竟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淡红色。
苹无奇只是匆匆一瞥,便立刻判断出那淡红色乃是鲜血所致!尽管他早已封闭了自身的嗅觉感知,无法闻到爻湖水中散发出来的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气味,但这弥漫在空气中的浓烈血腥之气,却与他所修习的《妖魔典》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和呼应。一瞬间,苹无奇只觉得心头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块沉重无比的巨石狠狠压住。
“局思宁?思宁?你在哪里?你可还在这附近?思宁!!”苹无奇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在空旷的湖面上传荡开来,久久回荡不息。
然而,回应他的唯有阵阵呼啸而过的风声。
“我。。我。。在这儿。。在。。这”
就在此时,突然间,一阵极其微弱的声响自湖泊的西侧悠悠地传了过来。这声音虽然细若蚊蝇,但却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可闻。
"思宁?!" 苹无奇听到这个声音后,身体猛地一颤,他对于这个声音简直熟悉到了极点,那是深入骨髓、铭刻于心的熟悉感啊!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驾驭着飞剑,如闪电般朝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眨眼之间,他便来到了声源处附近。只见在距离湖岸不远处的一块冰块之上,赫然趴着一个身影。
苹无奇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下飞剑,而后双脚踏水而行,宛如凌波仙子一般轻盈地走向那块冰。待到近前,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那个女人的肩头,同时轻声呼唤道:"思宁?是你吗?思宁?"
趴在冰面上的女子艰难地抬起头来,当她看到眼前之人时,脸上挤出一丝惨然的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原来是你这个......盗墓贼......你来了......"
苹无奇定睛一看,心中不由得一惊。原来,局思宁竟然有一半身子被死死地封在了冰层之下,而那些触目惊心的殷红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她的伤口处涌出,将身下的湖水都染得一片血红,宛如一幅凄厉恐怖的画卷。
仅仅只是看了这么一眼,苹无奇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了一样,痛彻心扉。
愤怒、心疼和痛苦等种种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相互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与此同时,他腰间那原本已经修复好的香囊也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波澜起伏。
局思宁那张原本娇俏动人的脸庞此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眼神空洞无神,然而,她仍然拼尽全力从嘴角挤出一抹苦涩而又牵强的笑容,望向苹无奇,声音沙哑地说道:“无奇……我真的没事,我绝对没有出卖过你啊!求求你,赶快离开这里吧!”
苹无奇听到这话,心中一阵刺痛,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恢复平静和清醒。
只见他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颗散发着奇异香气的丹药,轻轻地将其送入局思宁的口中,
并柔声安慰道:“我都明白,我的好思宁,我一直都知道咱们家的暖床小丫鬟是最善良、最忠诚的了。
你先别急,乖乖等一会儿,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局思宁听后,微微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回应道:“不要白费力气了,你这个冤家呀……能够来看我一眼,我就已经感到无比满足和幸福了。
只是……我如今已经被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生给玷污了,再也无法成为你的暖床丫鬟了。
而且……他不仅残忍地掏空了我的丹田,甚至还硬生生地打断了我的双腿……我现在已经彻底沦为一个废人了,根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所以……你赶紧逃走吧,不要再管我了……”
话刚说完,局思宁便使出浑身仅存的最后一丝气力,想要推开苹无奇紧握着她的手。
可她那纤细柔弱的手掌落在苹无奇宽厚有力的大手上时,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仿佛一片凋零的花瓣,轻飘飘地滑落下去。。
听完局思宁的叙述之后,苹无奇宛如雕塑一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整个身躯都被一层令人心悸的平静所笼罩。
这份平静仿佛具有某种诡异的魔力,以至于方圆两三里之内的飞鸟突然间像是受到了致命的冲击,一只只纷纷爆肝而亡,从空中坠落下来;
藏身于地下洞穴中的嗅鼠也不知为何失去了方向感,发疯似地朝着坚硬的石头撞击而去,刹那间脑浆迸裂、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