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狼一把抓过食物,也不说声感谢就狼吞虎咽起来。淳钻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把他劝住了。其实院子里的孩子们是不可以随意出门的,主要是担心大家在外面发生危险。她刚刚是趁看门的大爷说好了,演了这么一出戏,还好他回来了。
她转身朝宿舍走去,却听到他问:“为什么你们都等着这树开花?”
淳钻笑着解释:“我们这里有个传说,谁能摘到绣球花,今年就会被亲生父母领回家。所以大家都很期待。”
疯狼嗤笑一声,“哄小孩呢,这树就算开一千朵一万朵花都没用,我爸我妈早死了!”
淳钻怔了怔,柔声道:“这只是一个念想而已。虽然这里的很多人都找不到爸妈,可这不妨碍我们抱有希望啊。等你长大了,可以找一个喜欢的人和她建立家庭,起码我们可以保证自己的孩子绝不会是孤儿。”
疯狼死死盯着她眼底的执着与温柔,连手里的面包都忘了吃。最后还是楼上阿姨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阿茹!很晚了你该睡觉了,跑到院子里干什么!”
“哦,知道了阿姨!”她连忙回了一句,对疯狼说,“你的宿舍就在一楼从左数第三间,早点休息吧。”
后来疯狼果真在孤儿院住了下来,虽然还是不太合群,但身上的那股凶狠的锋芒渐渐收了起来。他不太喜欢和人说话,学习也不认真,最多淳钻说他的时候会听几句。
但这并未持续太久,半个月后的一天早晨,一对自称是他大伯和大婶的夫妻忽然找来了。两人想要将疯狼接走抚养,然而他非常不愿意,大吼大叫:“老子不跟你们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叫我回去!不就为了分我爸妈的地!当初他们死的时候你们去哪儿了,啊?现在来装什么亲戚!”
然而夫妻俩带着齐全的资料,能够证明他们的确就是疯狼的亲属,院长只好将他交给了这对夫妻。疯狼走的时候动静闹得很大,所有人都出来围观,淳钻也在其中,疯狼本来挣扎得很厉害,但回过头看见了她,动作突然就停下来了。
他被带走之后,淳钻心里难过了好一阵子,不止是因为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更是因为她担心他在大伯家里过得不好。
谁知没过几天的一个清晨,还在睡觉的淳钻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用什么东西挠她的脸。
她睁开眼,发现挠她的是一朵绣球花,顺着花枝朝外看去,就发现疯狼正站在窗外对她咧嘴笑着。
“疯狼!”她小声激动地叫着,跑到窗边问,“你怎么来了?”
“从我大伯家逃出来了呗,老子才不被他们利用。”男生的脸恢复成了脏兮兮的样子,他说,“我在附近溜达几天了,看花开了就摘下来,送你。”
淳钻感动地说:“谢谢你。”
“那我走了,以后可能不方便来了,我要去别的城市,这样大伯就找不到我了。”疯狼低沉道,“但……你一定别忘了我。”
淳钻捏紧了那朵花,“一定不会的,我保证。”
没有过多道别的话语,疯狼只是对她咧嘴一笑,便转身快速跑了。
窗外吹来一阵夏日的微风,让这个梦在自然而然中醒来。
躺在床上的淳钻缓缓睁开眼,很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梦到这段过去。不过自己当时也真傻,连疯狼的名字都没问过,世界这么大,她恐怕再也找不到这个人了吧。
她叹息着坐起身,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才想起从今天起,这屋子里就多了一个人和她一起住了。
换好衣服,淳钻打开门走出去,刚刚踏入卫生间就被一阵水汽薰得晕晕乎乎,看样子是应丘爵刚刚才洗完澡。
“应丘爵,下次洗完澡记得把窗子打开呀。”她喊道,然而并没收到那家伙的回复,便也不再管,正打算洗脸,往旁边放护肤品的架子上瞥了一眼,忽然发现哪里不对。
尉迟骤送她那套护肤品,怎么有几个被打开了啊?
淳钻拿起被开盖的洗面奶和乳液,手上轻飘飘的触感不禁让她心底一沉嗷嗷嗷,这怎么空了啊!明明昨晚放上去的时候还是满的!
罪魁祸首只可能是一个人!
淳钻气哄哄地拿着两个空瓶子闯进应丘爵的房间,愤怒地问他:“为什么我的洗面奶空了?是不是你刚刚洗澡的时候用了?”
应丘爵摸了摸自己湿淋淋的头发,说:“啊?原来是洗面奶啊,我以为是洗发水,我说呢怎么那么难用,害我挤了一整瓶。”
“你”淳钻感觉自己要窒息了,“那为什么乳液也没了?”
“这不是沐浴液吗?”
“沐浴液你妹啊!这是人家送我的礼物,我都还没用过一次呢,就被你浪费掉了,你知道这有多贵吗!”
应丘爵眼底闪过几分狡黠的光芒,表情却很无辜,“这不能怪我啊,你又没告诉我浴室里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再说了,谁让你昨晚把我吵醒,还打了我一拳,害我今早精神恍惚,不然我肯定不会用错的。”
淳钻气得拿起枕头就朝他砸过去,“你给我去死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