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终于推开家里的大门，张悬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此时张成化正在院子里练剑，看到父亲回来了，连忙走过去接过他背后的柴火。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唐初芹听到开门声走了出来，手中还端着刚热好的饭菜，“赶紧来吃饭，热了好几遍了。”

张悬端着碗漫不经心地夹菜，嚼着嚼着又走了神，唐初芹第三次看到他筷子里的菜又掉到了桌上，终于忍不住皱眉问道，“老张你怎么了？今天回来就一直呆呆傻傻的。”

“噢……没什么……”

张悬回过神，挑起桌上的菜放进了嘴里，然后如木偶一般地嚼起来。

“初芹……”又过了一会儿，张悬眼睛紧紧盯着碗里的饭，像是入魔了一般喃喃道，“你说，成仙……”

“什么？”唐初芹没听清楚他的

“没什么，没什么……”

“成仙好……成仙好……”张悬缓缓念叨着，劈柴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歪歪头，魔怔一般自言自语道，“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儿啊，来。”隔天夜里，张悬怀里隐隐揣着什么东西，月光洒在他瘦的有些脱相的脸上，张成化犹豫了一瞬间，但还是走了过去。

“你知道吗？你爹我窝囊了大半辈子，终于‘悟’了！”张悬压着的声音有些嘶哑，“那老仙人还真有办法！”

“爹？”张成化的目光看向他怀里的东西，看不清楚是什么，但借着月光一瞧，那东西像是在呼吸一般有节奏的起伏，张悬见他走近想要仔细看，连忙拉着衣服遮起来，神神叨叨地念到：“这可是老仙人给我的宝贝，爹不能给你看。”

几天后，太阳落山，唐妙吃完晚饭，拿着一只骨头逗着门口的流浪狗，这小狗虽然脏兮兮的，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原本洁白的皮毛，边叫边去蹭她的小腿，乖巧的模样甚是讨喜。

一人一狗正玩的开心，下一秒，小白狗就突然冲着她背后狂吠，龇牙咧嘴地低吼着，像是在驱逐什么东西。

唐妙皱眉，以为小狗是在吼自己，有些不满地开口：“我跟你玩儿了那么久，你居然还冲我吼？”

“坏狗。”唐妙说着就站起身，肩膀却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不似墙，坑坑洼洼的。

“丫头，这狗哪儿来的？”

冷不丁的声音响起，唐妙被吓了一大跳，回头，张悬那布满血丝的眼球近在咫尺，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狂吠的小狗。

“啊！爹……”

“我问你，这狗哪来的？”张悬坑坑洼洼的脸在黑夜下显得像是贫瘠开裂的土地，深凹进去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紧紧盯着地上的小狗。

没再等唐妙开口，张悬就猛地伸出黑黝黝的手，一下子抓在小狗的头上，只听一道凄厉的哀嚎声响起，那狗呜咽着，双腿蹬了蹬，再没了动静。

唐妙瞪大了眼睛，有些发抖。短短几月，她曾经慈祥儒雅的父亲突然就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连身上都散发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看什么看！滚回去！”张悬瞪大了眼睛，把头探出大门左右看了看，看到没人时才佝偻着腰把小狗尸体藏在怀里，回到房关上了门。

唐妙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汗已经把衣服打湿了，剧烈的呼吸让她有些缺氧，双腿也不自觉的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