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刚刚拂过枝头的露水，鸟儿们便叽喳地叫嚷着，听起来竟像是天都街的口音。
这些傻鸟快过冬了不去南边反而往雪山跑？但回过头一想，原来自己也是秋冬时节往雪山跑的家伙？姬梦兰早早地换上晨练服，绕着宿舍小区跑了两圈。修学是一方面，自己平时的锻炼当然也不能落下。
这所谓的学生宿舍，看起来倒像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庄，只是房屋建的很高很高，偶尔有人员出入，周边像是饭馆或者商贩之类都一应俱全，矮墙外有守卫站岗，但并不限制登记在册的学生进出。
昨天进来的时候注意了一下门头的牌匾，这块地应该是叫明月里？
喝口水休息一下，又想起昨晚入睡前打开了玉罗平给的小夜灯，接入能量之后的灯竟然真的亮了一整夜，今早还散发着柔和的光。
这么一座蓬莱城都可以这么奢侈地使用那什么能量塔吗？他们哪来这么多能源？不行，今天必须再逮住他问个清楚。
姬梦兰正站在路边考虑今天去哪里蹲点逮人，耳边却传来熟悉的，有点懒懒的声音。
“掌柜的，给我来两个包子，一杯豆浆。”
“带走？”
“在这吃吧，今天来得及。”
嗯？这声音好像是......
“玉罗平！”
“好汉饶......姬女侠，原来是你啊。”玉罗平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他倒是实在没想到在这个点居然能正巧碰上姬梦兰。
“不对......你心虚什么？”这家伙今天的神情明显不对劲，好像是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亏心事一般，眼神飘忽，脚步虚浮。
“哪，哪里心虚了？我这是累的......那个，我昨天熬到半夜才睡的觉啊，今天又要一大早起床交货所以才......”
看着玉罗平迅速地蔫了下去，姬梦兰突然觉得自己这么怀疑别人也不好。等会儿？可是这家伙脱口便是求饶，再加上听说这家伙有“前科”，难说他这话又有几分是真的吧？
“你经常在这里吃早餐，味道怎么样？”
“平时会向掌柜的讨一张纸包把早餐带走，味道当然是还不错啦......我刚才是不是听到某个晨练结束后的肚子在咕咕地叫了？”再迟钝的人也不难发现眼前的这位美少女同学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肉包子上了，那玉罗平当然也不是什么木头脑袋，“掌柜的，再加一份早餐。”
怎么好像不知不觉把主动权交了出去然后还反被投喂了？
“你昨晚没吃晚饭，还熬了半宿夜？身体受得了吗？”
“没事没事，还是有睡半宿的，而且这样的任务越多越好，我义不容辞！。”
“可是杉杉姐说你偷偷挪用了珍稀材料。”，姬梦兰笑盈盈地看着玉罗平，看得后者后背直发毛，“这要是在天都被捉住了，可是要治重罪的哦。”
“这......这研究材料的事，怎么能说是偷偷挪用呢？这是在合理地缩减了用料成本之后......”
这不是轻轻一试就全招了吗？
接着这个人又开始长篇大论地说着一些晦涩难懂的话了，像是什么必要损失啊，技术进步，命运共同体之类的，姬梦兰没有办法暂时也没有兴趣听懂，不过店家趁这厮夸夸其谈时趁热上的包子很好吃，空气中弥漫着肉包的香气。
“老城主爷爷说给你调配令是用来锻造列车零件的，我不管你反正也有人管。也就是说，你今天要去修理那个列车对吧？”
“外公这也跟你们说了？没错，列车已经停摆三天了，再不开通列车，商会的那帮家伙们可就有大麻烦了。呣，你是想看看列车到底长什么样吧？那个，你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睛像是在发光一样吗？”
“......啰啰嗦嗦的，就是说我可以跟着去看看吧？”
“当然，待会我们就可以出发，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说着玉罗平擦擦嘴轻手轻脚地付完钱溜了，姬梦兰也不愿意多问，想也不可能从这张不靠谱的嘴里问出什么来，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是去销毁作案证据了。
想着一定是这样，姬梦兰端起暖乎乎的豆浆嘬一口，长长地吐出一口热气。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早餐小店外的太阳越来越高了，姬梦兰却感觉时间在阳光下变得越来越慢。金黄的阳光柔柔地落在每个角落，映照出来来往往的行人的身影，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生机和活力。垂着露珠的草地，睡眼惺忪的小孩，还有一台眼熟的铁皮大车......嗯？
“喂，睁着眼也能睡着？”
“我没睡着！你什么时候到的，也不叫我？”
“我可叫你好几遍了啊，吃饱了就出发吧。”
“你这家伙......”姬梦兰一时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是这货就是很不对劲。“怎么穿得像个草包似的。”
“草包......我真服了。”玉罗平被气得差点没一个跟头摔死，“这叫慵懒风！”
上衣松松垮垮，头发也乱糟糟的。发什么疯不知道，懒确实挺懒的，配上那对死鱼眼就更绝了。
“不好看，还不如你刚才穿那套，显得没精神。”
“刚才那身只是运动外套......姬梦兰同学啊，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品味有问题？”
天地可鉴，这套搭配可是玉罗平在妮雅姐的咖啡店里看到过的，最新款时尚穿搭，只怪这个古板女侠不懂欣赏。
照着昨天几次熟悉了的方法登上铁皮大车，姬梦兰再次打响了她跟安全带旷日持久的战争。
“不好看就是不好看......唔，这东西真麻烦，你来吧。”
好吧，这场战争在一方作出摆烂宣言后由作为第三方代理的玉罗平终结。
玉罗平这边还在旁边帮忙系着安全带，这位女侠那里又发现新鲜事物了。
“这些孩子们要去哪？”看着不远处一群小孩登上另一辆大车，姬梦兰那无处安放的好奇心被激了起来。
“去学堂啊，这个点也差不多了，等他们到学堂后学堂先生们会安排晨读。”
“先生们？一个学堂还有好几位先生吗？蓬莱城哪来那么多先生。”
“首先这样低年龄段的学堂当地就只有一个蓬莱官办的学堂，再来......早上好啊，对，今天也去工业区，麻烦开一下大门......再来就是教小孩的先生没那么高的门槛，不少蓬莱识字的妇女就能担任。”
“你是说女先生？还能有这事！”
“你没听说过可不代表没有，在蓬莱，妇女能顶半边天。”
离开明月里，大车行驶在出城的道路上，窗外带着些水汽的风嗅起来格外清新。
妇女能顶半边天吗？倒是个新颖的口号。
“那另外半边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