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快,带着笑笑快跑!”
离弦之箭,破空而来。
苏父振臂用力,抽出尸体里的长枪,转身扑在苏母跟前。
“咻––噗––”
箭矢破胸,他一把将其折断,任由血染铁甲!此时逃生暗门缓缓打开,苏父踉跄提枪,用血肉筑墙。
“快走!”
一支支箭矢没入苏父体内
苏母眼睫微颤:“三郎!”
“爹,一起走,我们一起走……”
苏笑笑心疼的哭喊出声,挣扎着就要去拉苏父手。
苏母忽地蹲下来,满眼不舍的摸了摸笑笑的脑袋。
“笑笑长大了,来年就要入学堂了……”
“娘、娘,还没来得及给你取个大名呢。”
短短一句话,却几经哑声,苏笑笑似有所感,紧紧抱住苏母的腿哽咽乞求。
“娘、一起走,一起走好不好……”
苏母含泪轻轻摇头,一把将人推进暗门。
“阳春,带小姐走!”
苏笑笑顿时目眦欲裂,连滚带爬的朝苏母抓去。
“娘,别去,娘回来,求你了娘……”
声音戛然而止,箭雨落下,穿身而过,在苏笑笑脸上洒下一片温热的血雾。
……
“娘、娘回来,爹,爹!”
苏笑笑猛的从床上坐起,面色惨白,胸口疼得好似喘不过气。
一声闷哼从唇瓣溢出,阳春立刻点灯赶来。
“小姐,小姐,可是又做噩梦了?”
“阳春。”
苏笑笑眼眶湿润紧紧抓住阳春的手:“八年了……”
当年蛮人年关突袭、烧杀抢掠。
致北将军府藏于火海后,畏罪而逃。而那顶隐匿在蛮人兵马中的精美轿子,成了她家灭亡的唯一线索。
远从南疆赶来的秦叔说,那是皇城才有的东西,于是她选择众目睽睽之下‘逃亡’至皇城苏家––安定侯府,直至被嫌晦气,打发到了庄子上。
身边除了阳春,还有侯府派来的年轻嬷嬷。
在她眼里,苏笑笑是个唯唯诺诺的病秧子。
是害她被发配在这里吃苦的罪魁祸首,八年下来对主仆二人极尽虐待……
苏笑笑为了查探真相,只能忍辱负重。而最近,她的人来信说是已查到些眉目了。
次日,天渐明,寒气还没消散。
吴嬷嬷披着大袄,白胖的手重重敲打在柴房门上。
“起来了,都什么时辰了,要饿死我不成?”
“咳咳、咳咳!”
被吵醒,苏笑笑一时间咳得厉害,阳春满脸担忧的替她轻轻拍背。
“小姐,我去杀了她!”
“不急。”
苏笑笑摇头,撑着起身:“还记得我昨夜跟你说的吗?”
“记得!”
“嗯,咳咳~”又是两声闷咳后,房门打开。
“吴嬷嬷早……”
“哼哼,早点死吧你。”吴嬷嬷居高临下,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恶意,抬起装满雪水的木桶。
“哐当”一声,将苏笑笑淋了个通透。
“小姐!”阳春一把将人抱住,急得眼眶通红。
“你疯了,我家小姐本就身子弱,要是感染风寒,会要了她的命的。”
“哼!”扔开手里的木桶,她拍了拍手:“小姐?什么小姐?我只看到两个偷懒的贱婢。”
“赶紧给老娘烧水做饭,然后去河边把衣服洗了,把柴劈了,不然老子有你们好果子吃。”
“冷、咳咳,阳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