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帝摇摇头,低沉平缓的嗓音浑厚有力,回荡在宽敞的大殿之上,“一国储君,理应心系百姓,心存仁善,而你不配。”
离王一愣,理智回笼,脑子恢复了几丝清明。
他望着手上的长剑,眼中掀起滔天巨浪,正欲开口解释,手腕却骤然一痛,锋利的长剑也瞬时落地。
“有些话朕不愿意说的太过明白,便是在给你悔过的机会。可你非但不珍惜,反而变本加厉,朕岂能容忍。”云帝冷冷睨着他,伸手接过李总管手上的状子,狠狠甩在离王的脸上。
“沈峰一直都在替你办事,就连上次运往凉州的草药出事,这里头也有你的手笔吧。”云帝低沉的声线中染上了怒意,令人忍不住心尖发颤。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凉州草药一事竟与离王有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但他们转念一想,离王和承恩侯府关系密切,又结了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也不觉得奇怪了。
“父皇,儿臣可以解释的。”离王翕动着干涩的嘴唇,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会做出那般荒谬的举动,那并非他的本意。
如今时机还未成熟,就算他想反,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成功。
素来谨慎的性子让他不会冒这个险,也更不可能蠢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的心里的谋算说出来,那无异于自掘坟墓。
“离王殿下还是先解释一下三年前在粮运贪墨案中因不受你威逼利诱,不愿和你同流合污,而被无辜牵连的苏家吧。”
裴清砚缓缓站起身,走到殿中的步伐沉稳有力,清润平静的嗓音听起来毫无威胁,可却宛若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离王的心上。
“陛下,微臣暗中查探三年前粮运贪墨案一事,竟有了意外发现。如今,这证据,就在这份来不及呈上的奏折里。”裴清砚仿佛不曾察觉到离王杀人般的目光,自袖口中取出一份边缘隐隐泛黄的奏折。
见状,离王瞳孔一缩,眼底深处透露出几分慌乱。
那件事他做的如此隐蔽,甚至没有亲自动手,却还是被他们找到了破绽。
云帝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眼神微动,甚至不用言明,垂头站在一侧的李总管就清楚他的意思,上前两步接过奏折,恭恭敬敬的呈到云帝面前。
只见云帝沉着脸翻阅奏折,脸色肉眼可见的凝重了下来,紧绷的面庞上还透着几丝怒意。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不知何时,歌舞声与丝竹声也停了下来,整个大殿一片沉寂。
“混账!”云帝猛地将奏折合上,一掌拍在桌案上,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似乎气到了极点,他的胸膛起伏不定,一个茶杯将离王砸的头破血流。
帝王震怒,其他人更是心悸的垂下了头,生怕殃及池鱼。
但见云帝如此生气,他们便清楚裴清砚说的那件事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今日的惊天消息可谓是一个接一个,令人心惊胆颤。
这临天王朝的天,怕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