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妾身该做的。”
沈锦书也不邀功,神态谦虚自然,低眉顺眼的模样大大取悦了程贵妃。
太后就喜欢温婉端庄的女子,沈锦书一举一动无不让她满意,心中的疙瘩慢慢消减,眼角都笑出了几条细纹。
离王见状只是眼神平淡的瞥了一眼,手中酒水一杯接一杯的下肚,面色阴鸷。
当年的“粮运贪墨案”被云帝重新下令彻查,裴清砚手里显然已经有了不少不利于他的证据。
但那人骨头硬得很,如何威逼利诱也没用,铁了心要将旧案查到底。
偏偏太子横插一杠,他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眼下形势于他不利,再查下去,真查出了什么端倪,他就只能自断臂膀求生了。
越想越烦闷,离王一杯杯酒水下肚,只觉得头疼的厉害,眼前竟不自觉晃起了重影。
这酒……
离王伸手捏了捏眉心,眼底透着几丝猩红,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一码归一码,你被侯府教养的不错,将这寿宴办的有模有样,行为举止都挑不出半点错处,日后也好替离王分忧。”
太后这话甫一说完,大殿之上的氛围一下子就凝固了起来,众人神色各异,竟不知这话该如何接下去了。
但长公主可没有什么顾忌,轻轻扶了扶头上的珠钗,悠悠开口,“母后莫不是忘了,这承恩侯犯了大错,本应抄家流放。
但陛下仁慈,念着承恩侯府先辈的功勋,也看在宋知渝治好凉州瘟疫的面上,只是削了他的爵位,并收回府邸罢了,没有再过多追究。”
她特意提及云帝是看在宋知渝的面子上才网开一面,就是不想让旁人对她指指点点。
纵使沈峰恶事做尽,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便是占尽了便宜。
在外人看来,沈峰是宋知渝的亲生父亲,血脉关系难以斩断。
而宋知渝却狠心断绝关系,亲手写下断亲书,不免会被那些老顽固诟病。
可谁又知道,如果陛下不是为了宋知渝的名声着想,绝不会如此轻易放过沈峰。
只凭那些死去的老家伙,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沈锦书放在裙面上的手骤然一紧,染着红蔻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印出几道月牙似的薄痕。
明明太后都愿意抬举她了,可长公主还是要公然让她难堪。
痛意让她理智稍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依旧娇娇柔柔,“殿下说的极是,此次真是多亏了二妹妹。”
长公主闻言只是冷冷笑了两声,讥讽的轻嗤在寂静的大殿中尤为清晰。
别说宋知渝如今已经和沈家断绝关系,日后再无瓜葛了,就凭她一个外室之女,也配摆出一副长姐的架势,真是不知所谓。
“湘儿……”太后淡淡抬眸,略显威严的扫了长公主一眼,警告她不要做的太过火了。
也不知是被宋知渝灌了什么迷魂药,湘儿为了她屡次下沈锦书的面子,真是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