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辞情绪忽然变得低低的,脸上仍然维持着一副甜腻的笑:“没事。”
听到方辞说“没事”时,那两个男人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褶皱笑脸。
程先生倏地收回了搭在腰间的手,脸色冷了下来:“既然方小姐如此善解人意,不如今晚我的酒,你替我喝。”
程先生已经放话,那两个男人也不再客气,硬生生灌酒,方辞替他喝了好多杯酒,一开始喉咙辣得剧烈,再到后来已经麻木了,人就像悬在半空中,机械性地接过那两人敬的酒,一股脑儿灌了进去。
白西装男人还不过瘾,又开玩笑道:“方小姐啊,把你那面纱取下来,不要躲到面纱下喝酒了。”
方辞整个人飘忽不定,还算清醒。
原来的她,滴酒不沾。
现在的她,猛灌了好几杯烈酒,竟然还有意识,手中握着一杯酒,手指微微颤抖。原来,酒量也是可以练出来的。
白西装男人见她不动,又继续问程先生:“程先生,你要不要看方小姐的真面目?”
程琛自始至终没说什么话,有一搭没一搭敷衍应酬,现在听到这话,眼神冷淡,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白西装男人见冷场了,又继续转移话题:“方小姐,程先生这么看重你,你可要好好表现。你要是表现得好,我额外赏你一笔小费。”
方辞眸子迷离看向他,听到小费时,明显眼睛亮化亮,手中颤颤巍巍的酒杯,最终又重新喂到了嘴边,猛喝了几杯。
她数不清那晚灌了多少杯酒,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火辣辣的疼。
程先生一直皱眉头,脸色沉得厉害。
他从来不知道她酒量这么好,记得以前她滴酒不沾,在此刻他心情复杂,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杯倒”的人,有一天竟然能接下这么多酒,酒量比他还要厉害。
她一直是个娇气包,在他身边时,他养她比养那盆素冠荷鼎莲瓣兰还要花心思,几乎呕心沥血。
她连吃饭都要哄,小姑娘娇气得厉害,经常闹脾气,她比他大约小十岁,他做得最多的就是低声下气去哄她,她会娇嗔着耍小性子。她会责怪他不花时间陪她,于是他每次豪掷千金,只为哄她开心,送出的名贵古董文玩,数不胜数。
他曾经捧在手心的人,有一天竟然坐在他身边,替他挡下了一杯又一杯接踵而至的酒。
方辞在喝数不清第几杯酒时,程先生终于沉不住气了,突然翻脸:“滚。”
方辞听到“滚”字,突然逃似的狼狈不堪撤离,那两个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怔在原地。
方辞又突然折返,走路歪歪扭扭的,眸子清亮看向那位白西装的男人,声色坚定不移:“先生,您说的小费呢?”
白色西服男人明显愣了,碍于情面,只得从钱包中抓了两把红色的钞票,像打赏乞丐似的,笑呵呵道:“表现不错,赏你的。”
方辞颤颤巍巍接过红色的票子,笑得比哭还难看:“谢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