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卓羊在当地的声望逐渐提高,只要官府不是真的严查身份户籍,他现在看起来比本地人还要本地人。
卓羊出摊的时间相对固定,正好也是很多村民干活回来的时候。
他刚把摊子支起来,便已经有几人围了过来,通常他开摊的第一卦,都是好几个人一人出一点钱,来兑一个明天的天气预报,这也是卓羊最稳定的生活经济来源。
卓羊对面前归集过来的铜钱逐渐变多,最后被换成碎银子的过程视而不见,捻起手指装模作样地算了起来,脸上全然不露声色。
掐指算了半天,又抬头看了看天,弯腰摸了摸地,直起腰来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仿佛花了很多精气神的样子,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明日阴天,宜劳作,或有阵雨,切记出门备上蓑衣。”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然后人群散开。
因为之后不是大家一起听的话题了,卓羊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规范了大家的算卦秩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保持距离,给人留下私隐的空间。
众人散开,只留下两人在原地。
这大概就是今天出了天气预报之外唯二的客户了。
两人互相谦让了一番,最终年轻一些男子退开5米以外,而另一个中年男子则是自行上前,小声问道:“卓天师,我想算的是家人与健康。”
卓羊看了他一眼,这是个打听过流程的,规范化问卦用语,也是他这几年来给算卦人隐晦灌输的观念,这样大家都省事。
只是这人只说了对象和所求的范围,但是没有说具体的事情,那就是升了质疑之心。
卓羊也不会对此生气,淡然拿出代表“家人”的木牌,又拿出代表“身体”的铜钱,往桌子上一扔,看看摆放位置,
“你是想问你娘子的病情?”
“对对对,卓天师果然神机妙算,我是想问问我娘子的身子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中年男人见卓羊一语道破,便全然相信了卓天师的名头。
卓羊却是嘴角一翘,玩味地问道:
“你想问哪一个娘子?”
男人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要把“别胡说!”喊出口,但想到眼前之人的神妙,也就不敢造次,只是苦笑着认下了这个说法。
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身体更是前倾,声音更是小了一些,只是有一点点疑惑地问道:“当然是我的正房娘子,大夫说她感染风寒,但已经5天了,也不见好转。而小芸她......我才见过,身体应该无甚事吧?”
【芸娘,出生时亲爹没有给她冠以自己的姓氏,只是潦草地称作芸娘,8岁签了15年契进入赵府。身契未满又被赵老爷夫人发还出府,芸娘只想赶着时间嫁个好人家,正好遇上县城药材商曹忠良,甜言蜜语总是动人心。却未曾想她有她的小九九,那曹忠良也并非良人,无奈之下落得一个不能见人的外室下场。可怜了她肚子里的胎儿未稳,与那曹忠良行房时动了胎气,已经是保不住了,其中苦楚芸娘无人诉说。】
【莫婉晴,出身县城小富商贾之家,出落得个亭亭玉立,又许了个好人家到那做药材生意的曹家。正所谓前半生顺遂后半生凄苦,为丈夫曹忠良生下一女后伤了身子,这无法再生子的苦命人儿,明知道那男人沾花惹草却不能为自己出声。好不容易上山礼佛祈福却在回来的路上撞了邪祟,一病不起,若非先祛除邪祟,这病啊,是药石不可医呢。】
啧啧啧,男人啊~不宰一刀念头可不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