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之内时间再也无法流动。
三尺之内再无任何声响。
三尺之内,我便是王!
没有巨大的爆炸声,也没有余波,片刻之后,整个天地褪去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白昼举剑指向天亦雪。
“可惜了。”残千月眼中流露出一股惋惜之情。
“怎么可惜了?”
“他一生征战,又承袭我的魔诀,本是天选帝王的最佳人选,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以战入道,这帝王之路,也就断了。”
“以战入道,帝王路断?”
“战只是帝王的手段,而不是道。”残千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丝遗憾随后又恢复平静,“他走了与我一样的路。”
“与你一样的路?”星霜温柔地挎住残千月的胳膊问道。
残千月回头一笑:“护道人的路。”
一声脆响,天地间褪去的色彩再次回归,就像是有人在给这片天地重新上色一般,一道看不见的涟漪涌过,白昼身影一颤,一口鲜血奔涌而出,残阳拜月紫光散尽。
天亦雪周身怨气四散,身影近乎透明,满是眼白的眼睛慢慢出现瞳孔。
一剑断去了这片天地所有的生机规则,如今天地重生,天亦雪也慢慢恢复清明。
“一剑能斩断所有的规则,一剑能断天道触手,一剑能令天地重生,你,很好。”天亦雪如今已经恢复血色的嘴唇慢慢张开对着白昼说道。
白昼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这时怜倾跑到白昼身旁满脸泪痕地扶住白昼,梦天机抱着白昼的两个孩子跟在后面。
天亦雪看到怜倾和梦天机的一瞬间瞳孔猛然收缩,随后再次看到白昼的两个孩子,心中一片怅然。
锁在自己心间无数年的执念枷锁轰然崩塌,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走过去慢慢摸向怜倾的头顶。
怜倾看到天亦雪摸向自己的头顶,手中一道雷光闪烁,随后又湮灭在手心,这个人她感觉很亲切,任由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头顶。
“你叫什么?”
“晚辈玉唐怜倾公主,随母姓,名叫天劫。”怜倾看向天亦雪说道。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你呢。”天亦雪又看向梦天机问道。
“晚辈梦天机。”
“你和他什么关系?”天亦雪嘴角含笑问道。
“他的兄弟。”
“哈哈哈哈!”天亦雪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一行眼泪从眼角涌了出来,“尊上,尊上!千万年的执念啊!”
怜倾看着大笑的天亦雪有些疑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看到怜倾怎么执念就消散了?”星霜不解地问道。
“怜倾是阿雪的后人,白昼是狂歌的后人,阿雪身殒,执念化为诅咒,若狂歌真的是杀他们的凶手,他的后人和狂歌的后人见面必是死仇,又怎么会互生情愫结为夫妻?而且听寒的后人又怎么会和白昼成为生死兄弟?”
天亦雪看着眼前的三人,思绪似乎回到了上古,那个山河别院的枫树下,天亦雪,梦听寒与君狂歌把酒言欢。
梦听寒也恢复了神志,走了过来,一时感慨万千。
“你和尊上是什么关系?”梦听寒看着白昼问道。
“传人。”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天空传了过来,残千月拉着星霜从天而降缓缓落在两人身前。
看到残千月,梦听寒天亦雪连忙跪下行礼,残千月双手扶住两人,感慨地说道:“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们。”
天亦雪抬起头,看到一头青丝的残千月,不禁心头一颤问道:“尊上,您,您。”
“自卸魔身。”残千月淡然一笑拉住星霜的手说道,“弥补些许遗憾。”
随后两人连忙向星霜行礼,也被星霜慌忙拉了起来。
“你们执念已消,今后想去哪里?”残千月问道。
“尘归尘,土归土,如今枷锁已断,我们也该散去了。”梦听寒说道。
残千月知道他们俩的心思,也没有阻止,天亦雪走到梦天机身前,伸手从他怀里将白昼的两个孩子抱起来,看着怀里的孩子,天亦雪内心无比满足:“一阴一阳,这两个孩子不一般。老梦,咱们是不是给孩子个见面礼?”
“哈哈哈,给就给个大的,咱们这些大家伙就靠他们延续荣耀了。”
说完身影消散,一道紫金光芒融入了月玉心的额头,光芒游遍月玉心的全身,最后在眉心凝成了一道细小的红痕,痕迹如雪,又在中间隐隐显示着太极的阴鱼。
天亦雪也笑了笑,温柔地说道:“一生平安就好。”说完也身化流光融入白登云的体内,流光闪过,白登云的眉间浮现出一道闪电的痕迹。
两个孩子静静地看着两人消散,嘴角一撇,哇得哭了出来。
“唉。”残千月微不可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走到白昼身前,苦苦支撑的白昼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怜倾连忙要给白昼输入灵力,被残千月制止:“前辈,夫君他。”
“他没事,那一剑重开天地,功力运转太快,经脉受损,无妨,让他自行恢复就好,这样他才能仔细感受那一剑。”
“嗯。”
“带他回月族吧。”残千月平静地说道。
“前辈,那后面还有什么计划?”
“一年后,踏平北荒!”残千月眼神凌厉看着北方的天空,杀意四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