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君平静地看着他,毫无波澜。
殷淮安似乎早已预料,只继续说道:“京师每到季节更替闹疫病也是有的,但都不致命,可这次疫病凶险不说,又来自于西域狼群,人是万万受不住的。”他一顿,又道,“一旦此疫病肆虐,朝野又都拿不出治病的法子,那民心动摇,天子的帝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慕容婉君颔首,很是认同他的话。自古从来都是如此,百姓只要有钱挣、有吃喝、有大夫看病……只要有安稳的生活,谁做皇帝都不要紧。
殷淮安端起茶盏,却也不喝,只说道:“幸运的是,晚辈府中来了一位游方郎中,确实有几分本领,淮安也得以借花献佛,将此药方献给天子,疫病才被控制住。”
“公主,那游方郎中出现得太巧,淮安不得不派人留意着,于是前些日子,发现了游方郎中两次出入公主和驸马爷居住的酒肆——”殷淮安薄唇抿着,等对面的女子开口。
可慕容婉君依旧不发一言,只是指尖轻点棋盘,等待下文。
于是殷淮安只好继续说道:“公主,容许淮安以小人之心冒犯您和驸马爷。三年来,您远离帝京,远赴西域,在西域狼群发现了这夺命的疫源,于是您悉心谋算,只为回京之日散播疫病,意图动摇帝位。”
如此直白的逆言,不管是对殷淮安还是慕容婉君来说都是要掉脑袋的。但二人十分平静,丝毫不畏惧是否隔墙有耳。
殷淮安瞧着慕容婉君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禁有些佩服,如果是前世,他一定会甘心入她麾下,可如今他没有别的心思,只想和慕容怀月安稳度日。
殿内安静了一瞬,殷淮安饮了口茶,笑道:“公主就当淮安是在胡说吧,毕竟那时疫病凶猛,郎中到处看病救人也是应当,酒肆相遇只是巧合罢了。”
“……”慕容婉君回以恬静的笑,道,“我日日关注着京中的情形,听闻怀月病重不得治,便让姬阎亲信扮作郎中去你府上救治——怀月是哥哥唯一的孩子,我不能让她有事。”
“公主果然疼惜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