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麻烦了。要知道东海王司马越的根据地就在徐州。王弥这么一闹,当地的市长都死了好几个,眼见根据地要崩盘,司马越不得不上疏表示:我知道陛下您烦我,现在我就走!陛下您让我去许昌镇守吧!
司马越的算盘打的很妙:眼见自己的根据地要出事,京城肯定是不能继续呆下去了。再说京城内司马炽老和我作对,我自己也很难受不是?现在我跑到许昌,不仅可以另立公府,还可以加强我和青徐二州的联系。到时候咱势力强了,完全可以撇开洛阳朝廷,不就是妥妥的“仿曹操故事”吗?而司马炽也在心里打着算盘:现在司马越势力是越来越大,他要是一直呆着京城我可是一点办法没有,现在他这一走,不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吗?
就这样,两人各怀鬼胎。结果司马越万万没想到的是,局势的糜烂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对内不仅要应付各种造反,对外还要应付刘渊的汉军。别说另立幕府了,能先把局势稳定住就不错了。而司马炽也抓住了这一难得的空窗期大肆发展自己的势力:在尚书系统内大肆收买人心,在禁军系统内安插亲信。此时的司马越已经远离中央,虽然明知司马炽没安好心,但他也毫无办法,谁让咱走了之后影响力变弱了呢!
眼见司马越毫无反应(或者说司马越根本没办法反应),已经在中央和司马越平分秋色的司马炽又把手伸到了地方上面。之前司马越对几大重要军镇进行的安排简直无懈可击:自己的兄弟司马略都督洛阳以南的荆州,司马腾都督洛阳东北方的河北,司马模都督洛阳西方的关中,而他亲自镇守洛阳以东的豫、兖二州,如此一来便对洛阳形成合围之势。而唯一的缺口洛阳正北方并州及河东地区则为刘渊所占,司马炽困居洛阳,只能为司马越所控制。结果这两年地方属实乱成了一锅粥,河北,关中,兖州到处有人造反闹事,大规模叛乱让司马越对地方的控制力大幅减弱,甚至连司马腾都英勇就义了,这时候司马炽又打算在地方上插上一手,这不是妥妥的给司马越上眼药吗?
矛盾终于随着司马炽的一纸诏令而爆发了。元嘉三年,荆州都督司马略去世。荆州算是为数不多没有遭受大规模战乱的地方之一,对双方来讲可谓至关重要。因此司马炽迅速下诏:命山涛之子山简都督荆州!
这下司马越终于受不了了。合着你小子蹬鼻子上脸是吧!之前你把荆州数郡划出来单独设州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缩小荆州下辖郡,削弱司马略势力),现在一看司马略死了装都不装了?既然你无情,也休怪我不讲道义了!
元嘉三年三月十八日,司马越返回洛阳,并且重操旧业,搞起了自己的保留项目:政变。二十六日,司马越率兵进宫,司马炽重建的宿卫军无法抵挡,于是司马越大开杀戒:尚书系统都是司马炽的人?给我统统都杀了!禁军军官都是司马炽新任命的?给我统统都换了!
就这样,司马炽与司马越的明争暗斗正式以司马炽的惨败告终,司马炽一年的努力彻底付之东流。
而司马越也实在算不上赢家,由毕竟他之前就搞死了司马衷、司马覃,又搞废了羊皇后,现在再搞死司马炽影响实在太坏,能做到这些属实是极限了。很快,司马炽身为天子的巨大号召力最终将给予他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