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走吧。”
他摇了摇头,本想问问今夕是何年,却突然回忆起了脑子里那个画面,公元848年。
“看来,昨晚上就是归义军起义的日子了。”
吐蕃人被驱赶出去之后,城中的唐人,居然又从四面八方聚拢来。
“我他妈的,不过就是想摸一下《封常清谢死表闻》吗?至于把我送到晚唐来吗?草泥马的西方狗东西,老子看自己家的东西,你还干老子。”
张议回在21世纪,是一个妥妥的留子,不过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才到巴黎不过一个月,就因为在巴黎国立图书馆参观时,伏在玻璃罩子上看《封常清谢死表闻》,被巴黎保安驱离。
但由于他的英语确实拉胯,正感叹听半天才听懂时,一根警棍已经当头劈下,再醒来已经是大唐了。
中年男人,也就是张义潭,原本他是张议潮的哥哥,可为了给张议潮立住威信,心甘情愿,将自己放在了,弟弟的位置上。
将消息送到索家,李家,张家后,三人再次回到城墙上。
“大哥,城中军民正在制作守城物资。”
几人就靠墙蹲坐着。
仅一墙之隔的城外,是茫茫无垠的沙漠。
“肃州,甘州还驻扎有吐蕃人的兵马,我料想吐蕃人,还会从这两地调兵,四百余里地,我们时间不多了。”
张议潮环视了一周,才重新开口。
“大家说,吐蕃人若是卷土重来,我们是战?是守?”
没有人站出来答话,或许败局早已注定,无论是战是守,结局恐怕都差不多,吐蕃人在这个地方横行几十年,对他们的恐惧,是从心里长出来的。
沉默了良久,靠着箭垛,仰头看着夕阳西下的张义潭,却兀自开口了。
“大哥,你说是太阳远,还是大唐远。”
一旁的索忠哈哈大笑。
“当然是太阳远啊,只听说过有人从大唐来,还没听说过有人从太阳来。”
张义潭却只是叹了口气。
“那为什么,我举目可见太阳,却从未见过大唐。”
众人都沉默了,是啊,大唐太远了,远到他们都已经被大唐彻底遗忘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
“锵”。
张议潮抖了抖手中的长刀,坚定的注视着众人。
“无论大唐是否遗忘我们,无论此战如何,战,必将战至沙洲所有唐人死绝,守,也必将守至沙洲所有唐人死绝。”
“兄弟们,若胜,我会带你们回大唐,若败……”
“我们也算马革裹尸,死得其所。”
说着伸出长刀,立在当空。
张议回看的呆了,漫天黄沙下,举着长刀,激昂死得其所,这是怎样的伟男子。
月升日落。
一处院落里。
躺在榻上的张议回彻底死心了,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还重生到乱世,除了有个牛逼大哥,他一无是处。
不懂化学,不会物理,连李白都在他之前出生,文抄公都做不成,不是不抄其他人,只是除了小学、初中课文上要求背诵的,其余,他一概不会。
幸好,原身长期跟着张议潮习武,还算颇有勇力。
“苟着吧,熬过这十来年,也就可以跟着张议潮一起去大唐过安生日子了。”
这一夜,他在榻上辗转反侧,无他,现代人睡不惯硬木板。
第二天,只能无奈顶着黑眼圈,跟着归义军一起把金汁、擂木运上城墙。
忙活半天,张议回竟只觉得稍有疲累。
“卧槽,我这身板子可以啊,还挺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