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最看不得她掉眼泪,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到底从袖子里掏出一罐药膏塞给她。
“消肿止痛的,涂完早点休息。”
说着,用拂尘轻轻推了她后背一下。
不碰她,是给自己留自尊,更是给她留余地。
可惜了,还溺在那场大雨里的魏嬿婉,只想抓住最后的稻草,并没有体会到进忠的良苦用心。
核桃大小的翡翠罐子,里头装着满满一罐药膏,细细的闻,没有任何刺鼻的气味。
涂在伤处冰冰凉凉的,不一会儿就没了痛感。
早前翡翠不值钱,但先帝极爱翡翠,以一己之力抬高了翡翠的价值。
后来是因为翡翠确实漂亮,种水、颜色、大小,选择非常丰富,便在京中彻底流行开来。
但魏嬿婉手里的翡翠罐子种水通透,棉纹化的很开,没裂没纹没矿点,是一块极好的天空蓝料子。
这样的好东西,就算拿去磨蛋面,镶成簪子,或是戒面戴,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起码比她手上的红玛瑙强多了。
铜镶的次等品,和温润低调,却在月光下散发着华光的翡翠摆在一起,仿佛无声嘲讽自己过去有多蠢。
可魏嬿婉从不是个甘心认命的,她就像一棵凌霄花,虽然只能靠攀附而生,但生命力极其旺盛。
稍微有一点点机会,她都会抓住不放,拼命的往上爬。
所以进忠虽好,仍不是她的选择,她想走另一条路。
哪怕前方荆棘丛生,哪怕希望渺茫,她也想赌一回。
年轻又无知的魏嬿婉,并干不知道命运的馈赠,早已标好了明确的价码。
而这一次,被命运偏宠的是进忠,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