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仁恍然大悟道:“哦,那部啊,那部明天就可以开拍了。”
他看着夏潇潇问道:“你要来吗?”
夏潇潇的呼吸带着一丝芬芳,如同幽兰般醉人,她的眸子里也多了几分欣喜,连忙说道:“我当然要来啦。最近除了拍综艺,都没有别的通告。不过这部剧里没有我讨厌的人来演吧?”
乔怀仁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没有的,那你明天过来吧,我会给你打点好一切的。”
车子缓缓地开到了医院,夏潇潇往窗外看了一眼,用冰冷的声音对着安思雨说道:“你在车上待着。”
然后她转过身,看着身旁的乔怀仁,语调又变得千娇百媚起来:“我们下车去医院看看那个贱女人。”
乔怀仁应了一声,牵起夏潇潇的手,在掌心反复摩挲着。夏潇潇轻轻推了他一下,说道:“好啦,别闹了,我们都要进医院了。”
乔怀仁这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医院里人来人往,但却并不吵闹,有着一种独特的安静。
夏潇潇带着乔怀仁来到了夏竹茹的病房,夏竹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她虽然无法睁开眼睛,但她的意识还能感受到外界的信息,仅仅从那脚步声,她就知道是夏潇潇来了。
夏潇潇看到夏竹茹如此虚弱的样子,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在她看来,夏竹茹越是难受,她就越是开心,她甚至恨不得夏竹茹能早点死去。
她走到病床前,俯下身,带着恶意说道:“夏竹茹,你想听听你那个可怜女儿的情况吗?”
夏潇潇放肆地大笑着,那笑声仿佛一把尖锐的剑,直直地贯穿了整个病房,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
她那满是恶意的脸上写满了得意,说道:“你不想听我也要跟你讲。你知道吗?在你手心里被你精心呵护着长大的宝贝女儿,现在在我手里吃不饱穿不暖。”
她那细长的眉毛微微挑起,眼中的讥笑毫无掩饰,残忍地继续说道,“你看看这多冷的天气啊,你猜猜她穿的是什么?她穿的还是夏天的短袖呢。你能想象她冷成什么样了吗?她的胳膊已经冻得发紫了。反正她又不是我的女儿,我才不心疼呢。她可是你的女儿啊,你还是赶紧去死吧,别再拖累你的女儿了!”
而夏潇潇完全没有注意到,在病房外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安思雨正努力地透过窗户向里面张望着。
她实在太矮了,而窗户又太高,没办法,安思雨只好找来一个小凳子垫在脚下。
然而,这个小凳子的质量实在不怎么样,站在上面摇摇晃晃的,让安思雨心里一阵后怕。但这都没关系,一个小小的凳子怎么能阻挡她想要见到妈妈的决心呢。
病房内夏潇潇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尖刺般扎在安思雨的心上,她满是担忧地望着病床上的夏竹茹,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妈妈,我不冷,你也不要死。)
(我需要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你如果死了,我就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小小的安思雨,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懂得了死亡的含义。
当别的小朋友还在懵懂地探究死亡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安思雨却即将要面对亲人的离去。
这世间有着千千万万的人,每个人都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轨迹,而如此凄惨的遭遇,却偏偏无情地降临到了安思雨的头上。
她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妈……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不能没有你。)”
此时在病房内,夏竹茹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她那枯瘦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只是那沉重的眼皮依然没有睁开。
这个细微的动作,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大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就连安思雨也没有看到。
夏潇潇仍旧不依不饶,她恶狠狠地说道:“夏竹茹,你就一辈子待在这个病床上吧。最好……永远也不要醒来。”
她用极尽恶毒的话语辱骂着,而她身后的乔怀仁却对此毫不在意。
在乔怀仁的认知里,夏潇潇只会对别人如此恶毒,在他面前她可是个温柔可爱、小鸟依人的女人。
他根本不知道,夏潇潇仅仅是把他当作向上爬的工具罢了。
他也不清楚夏潇潇为什么会对夏竹茹这般厌恶,因为夏潇潇从来没有跟他讲过其中的缘由。
乔怀仁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要不要先走?”夏潇潇点了点头,说道:“我先去上个厕所。”
随着病房的门被推开,安思雨见状赶紧藏了起来。趁着夏潇潇去上厕所的空当,她连忙冲进了病房。病床上的夏竹茹全身插满了管子,那模样看上去格外吓人。
安思雨的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当她终于站到病床前,看到那许久不见、憔悴不堪的母亲时,心中那股压抑着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她那大大的眼睛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紧紧地握住母亲那冰冷且瘦弱的手,哽咽着说道:“妈妈,我好伤心啊。”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委屈,“我每天都过得好差,真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在那个没有温暖的地方,我就像一只迷失在黑暗森林里的小鸟,找不到方向,也看不到希望。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个苦海。妈妈,您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只有您能带我逃离这可怕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