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归听到她这不知死活的话语,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薄而出,他恶狠狠地拿起放在沙发上那根陈旧且带着斑驳痕迹的皮带,高高举起,准备朝着张秋池狠狠地挥去。就在皮带即将落在张秋池头顶的那一刹那,魏芳舒如同一头护崽的母兽般冲了过去,用自己的身躯拦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张秋池可是她历经十月怀胎的艰辛,好不容易才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心头肉。别人可以不心疼,但她对这个女儿的爱是深入骨髓的。她始终坚信,张秋池做出这么叛逆的决定,背后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
张归瞪大了双眼,那眼珠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他怒目圆瞪地看着魏芳舒,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敢拦?”那眼眸中先是透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但很快便被狠厉的光芒所取代,他扯着粗嗓门,瓮声瓮气地说道:“好啊,你既然这么心疼你的女儿,那你来替她受如何?”话未说完,他根本不给魏芳舒任何反应的机会,皮带就如一条凶猛的毒蛇般直直朝着她抽去。
“啪”的一声,一阵令人心悸的血肉绽开的声音传入了张秋池的耳朵中。张秋池的眼神开始变得呆滞,那眼珠就像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整个人好似痴傻了。她的心中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我真的做的这个决定真的正确吗?我明明知道可能会牵连到最亲近的人,可我还是执意如此,我真的太不是人了。”
就在这时,魏芳舒突然大喊道:“够了!时泽回来了啊。”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希望的曙光。她知道,虽然张时泽和张秋池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他们的兄妹情却比亲生的还要深厚。
那扇布满了指甲划痕的破门被缓缓推开,张时泽走了进来。他身着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脚上是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身姿挺拔。
张归斜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呦呵,大歌手回来了。今天赚了多少钱?”说着,他毫不客气地伸了伸手,朝着张时泽厉声吼道:“给我!”
张时泽的脸上没有任何反抗的神色,他默默地将手里仅有的几百块钱都悉数递给了张归。
张归看了看那少得可怜的钱,皱着眉头骂道:“就这么点?没用的东西。”在张归那扭曲的心里,他不爱任何人,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哪怕张时泽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只是把张时泽当成一个赚钱的工具罢了。
张时泽皱着眉头,看着伤痕累累的母亲和满脸泪水的妹妹,问道:“你和秋池刚才在吵什么?”
张归满心的不满,狠狠地“啐”了一口,这才阴阳怪气地说道:“她要上私立贵族学校,我可不同意。那得花多少钱呐,咱这家里哪负担得起。”
张时泽那好看的眉毛紧紧皱起,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在他的印象里,张秋池一直都是那个乖巧听话、善解人意的小女孩。他实在无法想象张秋池会做出这样一个完全不顾及家里经济情况的决定。他缓缓走到张秋池面前,目光温柔中带着些许疑惑,轻声问道:“秋池,这真的是你做的决定吗?”
张秋池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颇为艰难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哥哥,她心中满是愧疚,她也不想让哥哥为难。可是事已至此,她仿佛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她咬着嘴唇,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是,我真的很想上。哥哥……你帮我。”
张时泽听到妹妹这带着哀求的话语,那长长的眼睫如同蝴蝶的翅膀般微微颤抖着。沉默了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开口道:“哥哥答应你。”
张秋池惊讶地抬起头,那一双大眼睛中仿佛有万千闪烁的亮星在跳跃,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张时泽温柔地看着她,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
张归听到张时泽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先是用充满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张时泽一番,然后咧开嘴嘲笑道:“张时泽,你在说什么笑话?吹牛逼也不打草稿?要出钱你出,我可不出,家里这点钱还得过日子呢。”张时泽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毫不退缩地说道:“我出就我出!”
张归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吼道:“不行,你有那三十万不送到家里,供她上什么贵族学校?!”张时泽看着蛮不讲理的父亲,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道:“这是秋池唯一一个请求,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张归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心这种东西,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你们现在的吃食,不都是我在供着吗?”
张时泽冷冷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他开口说道:“不都是我在给你钱吗?你看看你,每天就往沙发上一躺,一点经济来源也没有,就知道伸手要钱。”
张归被张时泽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他蓦然站起身来,一根手指直直地指着张时泽,那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我把你们养这么大!你们给我钱不是应该的吗!”张时泽的脸色变得冰冷,他毫不留情地说道:“养?你也好意思说这个字!我和妹妹,从小就遭受了你颇多白眼,你对我们非打即骂,你没打死我们,都算我们命好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把我和妹妹养大了?”
张归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一天,自己的两个孩子竟然都忤逆了他。他气得浑身发抖,不停地说道:“反了,反了,你们都要反了……”
“你们敢这样说我。”
“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