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前。
滹沱河南岸一处道观内,人影熙熙攘攘。
细看去,都是些道士模样,似乎今日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大日子。
很快,道士们站立在院落两侧看向站在中间的一老一少两个道士。
那老道银须白发,看上去倒也没有仙风道骨,而是更多了一丝市井气。
小道士头戴着一顶白中带黑的素冠,他屈膝跪地向老道施礼,脸庞之上满是敬畏。
今天是他的二十岁成人礼,也就是今天以后,他将是一个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
“灵源拜见师父。”
“嘿嘿,冠虽是弱冠,但也是好冠!”老道笑着扶起那个名叫灵源的小道士。
“从今以后,小灵源你就是大人了,这个道观以后就靠你了,你可要努力修炼哦,不要像为师一样白活了大半生只会钓鱼哦。”
灵源嘴角咧咧,“师父,您法力高深,怎么说自己只会钓鱼呢?话说,您才是最不会钓鱼的吧?谁家好人钓鱼,连鱼饵都舍不得放啊。”
“诶!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老道捋捋胡须一瞪眼,“你可以怀疑我的修为,但你不能质疑我钓鱼的水平。”说罢,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你小子晚上在我卧房等着,为师有点事要跟你说。”
“啊大伙都散了吧,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众人跟灵源打了声招呼也都纷纷散去。
“额......”还不待灵源说话答应,老道便是急冲冲的离去了。不用猜,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的师父又去跟着一群狐朋狗友钓鱼去了。
“哎,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给师父分些鱼饵。”灵源暗自腹诽,“坏了!这老头不会是又想晚上骗我的份子钱去给自己买新的鱼竿吧!”
......
“哎,他奶奶的好不容易钓到一条大鱼,结果又跑了,气死爷爷我了!”
晚上,垂钓上人一身道袍湿漉漉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师父。”灵源道人早已等候多时,他站在屋里喊道。
“哦,灵源啊。”上人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又随手用衣衫摸了一下嘴。
“师父那是我的水。”
“什么你的我的,我养你这么多年,你的就是我的!”上人气鼓鼓的坐下。
灵源一看师父这身落汤鸡的模样就知道他今晚准是又没有钓到鱼,也不敢触其霉头。
这老道我行我素惯了,当时老人兴冲冲地给自己起了一个“垂钓上人”名号的时候受到了道观广大师兄的质疑,但还是拗不过他。
“师父,今夜唤我来是有何事?”
“你到这里多久了?”
“师父,我来跟您修行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啊。”上人先是仰头闭上了眼,而后气的捶了一下桌子。“他奶奶的我已经空军十五年了啊!”
“哦,对了,给你。”上人从兜里掏出一张已经湿透的书信。
“这是。”灵源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打开。
灵源一抹,根在滹沱,铁鞭留徒,破印建功。
看着书信里的十六个大字,灵源有些摸不着头脑。
咦,怎么回事,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为什么连在一起却看不懂了呢?
不过他虽然看不太懂这十六个字隐晦的意思,但是却能肯定一件事。
“师父,这字不是你写的吧。”
咚!
“大胆逆徒,信口雌黄。”上人一拳把灵源头上捶了一个大包出来。
“哎呦~可是,咱们道观,好像...只有厕纸啊。”
咚!
“胡说!莫要胡闹!”
“哎呦喂,疼死我了师父!”
......
次日,垂钓上人消失不见了,他所住的卧房里给道观里最小的灵源留下了一根黑不溜秋的竹节铁鞭。
“师父去哪了?”灵源拿起手中的铁棒子。
“还有,师父给我留了一节鱼竿把子做什么?”
在之后的几年里,小道士灵源在道观附近寻找师父消息的同时领悟了书信中的那十六个字,也学会了这根黑钓竿的用法。
原来这是一根竹节钢鞭,想来这是师父留给他防身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