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坤心中一片冰寒。
生怕刚才的态度不够卑微、友好,让曹忠义、纪长生二人借提发挥。
便又连忙恭敬一拜道:“县尉大人,之前是在下失了智。纪小英雄说得没错,犬子少诚确实已铸成大错,被纪小英雄打死也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今夜来此无理取闹,犬子少杰更差点打伤纪小英雄,实在是在下被猪油蒙了心,教子无方。如今在纪小英雄的提点下翻然醒悟,方知我许家已是罪行累累,不禁深感惶恐,愧悔万分。”
“我许家愿奉上‘聚气丹’两粒、下品灵石十块、黄金千两,以示歉意。”
“还望两位大人大量,原谅则过。”
“哦?”曹忠义神色微变,“许家主,你此话当真?”
许仲坤给出的这份大礼非常惊人。
特别是其中的聚气丹,在河东县这种小城几乎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
许仲坤又是恭敬一拜:“千真万确,不敢诓骗两位大人!”
“父亲不可!他纪长生何德何能……”
地上的许少杰目眦欲裂,努力起身想要阻止。
小小一个捕快,衙门的玩物,怎配我许家如此大礼?
可不等他说完,许仲坤便是大声斥道:“住口!”
随即又向纪长生、曹忠义二人一拜道:“两位大人,犬子不识礼数、妄起兵戈,在下回去一定严加管教,还望两位大人饶他一命。”
“长生,你看……”
曹忠义看向纪长生,他觉得许家的诚意很足,已经值得原谅。
这一幕让许仲坤更是震惊,难道连曹忠义都要看纪长生的脸色行事?
这太吓人了!
还好我机智,投降得快。
纪长生想了想道:“许家主,我也不为难你,‘歉意’翻倍,一切便到此为止。你觉得呢?”
许仲坤心中一痛。
可为了许家能渡过此劫,他也只能咬牙答应:“那便依纪小英雄!”
……
许仲坤背着许少杰出了曹府,然后同乘一辆马车,往家赶去。
离开曹府很远后,许少杰才向许仲坤问道:“父亲,你为什么要向那纪长生赔礼道歉?一个衙门推到台前的炮灰,哪值得我许家如此畏惧讨好?”
“啪!”
许仲坤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给了许少杰一耳光:“你这个猪脑子,难道看不明白纪长生一夜之间拥有开窍境修为背后所代表的可怕真相吗?”
许少杰有些委屈:“还能有什么真相?他不是衙门扶植的出头鸟、炮灰吗?”
许仲坤又扬起了手,却终究没再打下,一脸无奈的道:“纪长生若真只是炮灰,衙门会不遗余力培养他,甚至送出灵丹宝药,让他的修为一夜之间提升至开窍境?”
许少杰还是不信:“毕竟是出头鸟,总要有几分实力才像那么一回事吧?”
许仲坤又问:“那为什么整个衙门都陪纪长生演戏,将那些狼妖、鼠妖引出来重伤,最后再全部交给纪长生杀?”
许少杰终于有些明白了:“衙门在帮纪长生收买人心、积累名望?”
“没错!”
许仲坤眼神变得更加阴沉,“衙门宁愿牺牲自己的形象,也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演戏,助纪长生收买人心;再结合给予灵丹宝药,不遗余力助其提升修为,这种扶持力度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现在看来,这‘除妖英雄’一事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纪长生,已经不是我们许家能够招惹得起的了。”
许少杰道:“就算如此,我们许家也不用忌惮吧?毕竟整个衙门也就那点实力,县令张云辅确实够强,可听说他受了重伤,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剩下的便只有悬慰曹忠义、县丞左敬德还有点实力,其它的根本不值一提,比我们许家也强不了多少。”
许仲坤摇头:“张云辅此人城府极深,而且阴险狡诈,坊间传说他受重伤也并不一定就是真的,很可能只是他抛出的一只诱饵,他到底想做什么,我现在根本看不透。”
“那曹忠义、左敬德也不是易与之辈,另外,衙门一直与妖魔有所勾结,或许关键时刻还可借妖魔之力。”
“最重要的是,衙门背后有大乾朝廷,那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