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议潮却缠着不放,小初只得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让张议潮相信自己在大漠里生存的本领。只是好言相劝似乎对张议潮丝毫无用,最后小初只得冷下脸来,自己的性子他也知道,别逼急了自己,做出什么让张议潮后悔的事来。
这招挺灵,张议潮乖乖的听了话。不再纠缠。张议潮自然知道小初的秉性,知道她说到做到。自己确实有些“怕”她,这丫头任性起来,什么出格的事都干得出来。别哪天不高兴,又自个跑回大唐去也未可知。
只得反复叮嘱,一定要小心。而小初只狡黠的笑道:“我每回出去,都会和我爹娘说来你这了,你自然知道要帮我如何圆谎。”
听此,张议潮也只得颔首默认。谁叫眼前这丫头是自己的魔障。
自小初与张四妹一同逛了佛窟回来之后,张四妹突然对张议潮若即若离起来,有时候几天也不照面,有时候又体贴的在自己周围默默的陪着,端茶倒水,递箭送书。再也不会像以往那样对着自己明目张胆注视,有意的取悦。
张议潮渐渐的发现,如果有一天,自己眼前少了这么一个熟悉的影子,好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年正月,也就是大中元年正月。
夏府一大家子人,当然是团团圆圆的过节。虽然每个人都能发现阿萧平时红润着的脸色此时已黯淡无光,甚至有些泛黄。
但是每个人都装着什么都没看见,继续笑着哄着阿萧青春常驻,还是那样美丽。
这一个多月来,小初几乎在家没待过三五天,基本上来家补充了行囊好好睡一觉之后第二天又匆匆的上路。
有张议潮帮着圆谎,夏桀也没有太过疑惑,只当是闺女帮着女婿排兵布阵去了。
席间,夏桀询问了张议潮最近大业有何进展,张议潮详细的汇报了自己近期又抢了多少马匹,劫了多少吐蕃贵族的钱财,还有张家、夏家、李家这些沙州名门望族的捐赠,自己手下那支队伍,从军饷到军备均是十分充足。
而后又详细对岳父说了自己的眼下最近从大唐边关探听到的一些怪异的动静。
关内道经常有滚滚沙尘扬起,经常从大唐那边会有探马跑出来,深入沙漠许久。进出关内道的平民均被仔细严查。最近些日子,关内道的大唐守军几乎紧闭关门,很少会放平民自由进出。
夏桀仔细的倾听这准女婿的诉说,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习惯性的揉搓下巴上的胡茬。
“依你之见,大唐意欲何为?”夏桀已忘记了今日是正月初一,一家子人高高兴兴吃年饭。
“议潮实在看不明白。”张议潮凝神看着夏桀。
“吐蕃内乱,大王妃自立的侄子赞普不能服众,而小王妃生的朗达玛的唯一的亲生子被几方宗族势力争来夺去,已失踪多日。大唐会不会一次契机,想做些什么?”老二夏川道。
“应该不会,大唐新天子龙椅还没捂热呢,就想动吐蕃?天子应该不会忘了,吐蕃人曾一口气占了他的大明宫。”张议潮嗤笑了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