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李忱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而去。
只是当晁莹正无限失落的站在原地,突听得已经走远的李忱道,“赐浴莲花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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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晁莹明白自己真正得宠并不是因为那一夜的泪眼婆娑,很大一部分归功于时不时的在李忱耳边提起未进宫之时,经常去令狐府上找小初玩乐的点点滴滴。当然杜撰的成分有几分,李忱并不想去查实,有个人能偶尔活灵活现的提起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她,已是满足。
在晁宝林时不时的话题里,总要提起自己的有一位叫小初的好姐妹,经常与她一起逛西市,一起吃一品斋吃点心,一起打雪仗,一起拜花神。而李忱也只问过一次晁莹,为什么总要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个叫小初的女子?晁莹尽显妩媚之态,“因为臣妾久居深宫,倍感寂寞,所以经常想起在宫外的日子和在宫外的好姐妹。”
在这一点上晁莹的得宠与郑太后的有意提点是分不开的。不过这个晁宝林也确实没让她失望,没侍寝几次就已怀了龙嗣。而这几个月李忱的后宫又陆陆续续充盈进了几个宫嫔。
在晁宝林有了身孕不宜侍寝的三四个月内,又有两三个宫嫔被御医诊出了喜脉。这让郑太后真是大喜过望。
原本她都会宣召彤史官来仔细询问翻阅彤史记录,当她发觉自己的儿子野蛮粗暴的对待每一名侍寝的女子,她开始忧心忡忡,因为她明白儿子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是李氏的血液,李氏皇族各个都是出了名的痴情。她为了儿子的江山永固赶走了儿子的心爱,儿子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宣泄心中的伤痛,她甚至开始担忧,若是有朝一日儿子知道赶走自己心爱的人是她,儿子将如何面对她。儿子至孝,她是知道的。但是她要如何和儿子解释,自己的双手生生的掐断了儿子的幸福。
不过原本的心中忧扰随着李忱的嫔妃们渐渐大起来的肚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偶尔会有些得意的想起背着儿子设计赶走的那个福薄的女子,如此看来还是当初自己想的长远。没有一味纵容儿子独宠了那不能生育的女子。至于那温室殿里夏昭仪的影子,就随他去吧。看着儿子每日处理朝政根本就睡不了几个时辰,时间长了也就会慢慢淡忘。虽然她知道皇帝每月初一和十五都会去温室殿里住上两宿,但那里毕竟只是个空落落的殿宇,两宿的独卧哪里有床上有个温香暖玉投怀送抱来的舒坦。所以,郑太后断定,这位温室殿门口的宫卫迟早会被撤走。温室殿迟早会迎来一位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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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一早就领着群臣祭天祭祖,忙了一天下来,晚上又在宫里大宴群臣,毕竟是改元第一天,大赦天下,减免赋税。这宫宴也是必不可少的。
一轮酒战下来,李忱也不知为何只觉得人是越喝越清醒。越清醒就越是想念一个人。平时政务繁忙的已让人有些麻木。只是一闲下来,想着她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嗔,只觉得心里无比甜蜜又无比的怅然。席间贴身的宦官请旨李忱晚上召幸哪位宫嫔,宫嫔也好早作预备。
只是待宫宴酒席散去,李忱才明确的说了句“摆驾温室殿。”
每月十五与初一自然是要与自己的皇后同床共枕。李忱尚未立后,那么温室殿的夏昭仪自然就成了后宫位份最高的宫嫔。去她那里过初一十五也是再顺理成章不过。
这温室殿的夏昭仪,就是大明宫诸多秘密中的一个最传奇的迷。
大明宫里所有的人都在猜测着这夏昭仪的背景与来历。既然传说中是与皇帝在民间同甘共苦走进大明宫,在后宫又仅在太后一人之下,却从来未见出过温室殿的大门。
皇帝似乎对她并不十分宠爱,每月也只是例行公事初一十五过去一趟。也有人问过在温室殿里伺候的宫女宦官,这神秘的夏昭仪究竟长什么摸样,当然他们的答案只有一个:不知道。所有在温室殿伺候的人,好心嘴上都上了封条,没人会在外面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