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踏进房间,不约而同蹑手蹑脚地去往套间的卧室。
梵泽盖着轻薄的被子,面色惨白唇无血色,露出的肩头缠着绷带,如果伤口太深,魔法也不能使其完全愈合,还是需要用药剂。他的眼睛同样缠了绷带,据说治疗后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最后结果如何还是需要等他醒来。
从没见过他脆弱得好像一碰就会碎裂的样子,薄弱的气息,不真实的画面。
维恩难得不见嬉皮笑脸,他双手插兜,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莉蒂雅走到床边,抬手悬在梵泽的额头上,指尖有点点莹光浮现,它们纷纷如雨水坠落化入他的皮肤,持续了不一会儿,莹光消散,她却迟迟没有收回手,她极力克制住了自己想要触碰的冲动。最后退回原位,边走边用眼神示意他们离开卧室。
她平静得就像在面对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在走出房间之前,莉蒂雅从收纳戒指中取出一条毛毯丢给维恩,后者立刻会意,为沙发的乔伊斯盖上。
走廊没有开窗,灯光并不明亮,气氛在他们默契的沉默中有些凝重,莉蒂雅知道这里并不适合交谈,她没有驻足,继续往楼下走。
直至来到来时经过的花园,新鲜空气冲刷身体,才恍然如释重负。
维恩率先打破沉默,他偷瞄了一眼,对莉蒂雅说:“我以为你会哇哇大哭。”
“第一天认识我吗?”她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他摊手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希望我死的时候,你能挤一滴鳄鱼的眼泪。”
“我能抓只鳄鱼送去你的墓地,挤一滴眼泪给你。”她回道。
“可怜的鳄鱼。”维恩做出默哀的动作。
德雷克叹了口气,摸了摸额角,无论相处多久,他都为两人的斗嘴感到这个世界很是疯癫,“好了好了,讲讲你们的想法吧。”
“等梵泽醒来就各回各家咯,反正东西都拿到了,直接交去公会就行。”维恩从兜里掏出一枚透明珠子丢给德雷克。
珠子大约拇指大小,入手冰凉,透明得如同捏了一汪清水在指尖,它在阳光下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就算握在掌心,光彩都会从指缝间渗出来,而这样的光彩,在黑暗中也是绚丽如常。
“哪来的?”他不禁发问。
“偷来的呀。”维恩轻飘飘地说,他似乎知道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又补充道,“任务是匿名接的,查不到。那边也是杀了人抢来的,我们顶多算小狗咬大狗而已。”说完,他还一本正经点了点头。
德雷克默然,他看向莉蒂雅,后者微笑着冲他眨眨眼,甜美得像换了个人,“怎么了吗?团长大人。我们不是眼泪的生产者,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下次不许!”他感觉自己说了句无用的废话。
维恩气急败坏地握拳抗议,“团长大人,凶我们的时候可以不要只盯着我吗!”
“艾可在公爵府是吧?”莉蒂雅敛起嘴角换了话题,“乔伊斯跟你说了什么吗?”
“是的,她在,我让乔伊斯等你们都到了再一起商量,毕竟他当时主动要在旁边辅助治疗,我们能交流的时间并不多。”德雷克如是说。
她转头对上维恩的视线,两人交换眼神。
德雷克眯起眼睛看他们无声的对话,维恩原地立正,举起双手:“报告!莉蒂雅要杀回去,让我去打探消息。”
“你说的。”她靠向椅背事不关己。
“阴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