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附身生者的以太,也做不出检测的装置。我想我的任务就到此为止了,不好意思了各位,能力有限,另请高明吧!而这位“高明”自然就是你,海拉,众神之父的头生女,想想办法离开这儿,也为复兴阿斯加德的事业做些贡献?”
海拉先是有些疑惑,但在洛基犹豫的神色上找到了答案,她惊讶于这个诡计之神的心思竟然如此好懂,只需指尖一点,便将他的整颗心都剖了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个明白。海拉彻底明白洛基此番前来究竟所谓何事,而她也知道她该做些什么。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洛基。”这是海拉第一次称呼洛基的名字,她成熟的女性声音极具威严,让人心梗的程度能比肩奥丁唤洛基全名,在相比较之下“弟弟”这个称呼逐渐变得顺耳亲切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于是,死亡女神向洛基宣判:“把生者都杀了。”
洛基闻言,丝毫没有震惊的神色,他只是将牙关咬得更紧罢了。他早就想到了,呵,他怎么会想不到?怎么会预见不了这个未来的可能性?当安德烈朝着小玉落下第一刀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他疯狂地验证各种猜测,验证每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即便最后走投无路也要来阿斯加德质问死亡女神。当洛基真正站在金宫大殿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不是来求得一解的,而是来接受命运的胁迫,来寻找不得不抛却神性与人性的理由和借口,来寻找一面自欺欺人的镜子。
洛基不敢再对视海拉的眼神,他侧过身去,四处踱步,脚步匆忙,话语也失去了底气。
“我做不到,为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来做?”
“现在的你当然做不到了,洛基,你简直太差劲了,幸好这里没有外人,否则我真是羞愧认你当我的弟弟!你的邪恶并不纯粹,你的善良又不完全,你是如此优柔寡断,你表现得危险又疯狂,实际上只是缺爱的淋雨小狗,一辈子都在为你缺失的那点儿爱而找补。洛基,我……怜悯你!”
洛基犹如被人戳中心窝,霎时恼羞成怒,他在手中幻出匕首,飞跃上王座前就要向海拉索命!但海拉只是失望地摇了摇头,这番与奥丁十分相像的神情让洛基不自觉地感到恐惧和悲伤。
匕首的刀尖在微微发抖。
海拉根本无视这番毫无意义的威胁,继续说道:“我要你成为一个暴君。”
“什、什么?”
“我要你建立一个新的国度,用阿斯加德的科技和魔法打造势不可当的军队,带着冰雪与风暴挥军南下,击破一个又一个的要塞,杀光你的敌人,将领地从极北一直延伸到南方。我要你将天下人的生死尽在掌握,任你杀戮!”
“你疯了吗?我……我……”
“你曾经入侵纽约,宣称想要一统米德加德,成为人类的国王,现在的你又为何颤抖?难道说,那次胡闹还真是小孩子使性子吗?想要搞乱一切来吸引大人的目光?说实话,你能有那样的心性真令人羡慕,不像我,幼年就上了战场……”
“呵,是你的话,当然会这么做!”
“你必须这么做的,没有别的办法。否则,我们就此放弃吧!放弃阿斯加德,放弃人民,放弃……索尔。”海拉手掌一翻,手中出现了一个收纳以太幽灵的小瓶,但它有所不同的是其颜色是金黄的,在瓶中发出点点光芒,“水晶只有一块,我只能复活一次。”
“那你干脆就复活他好了!”
“是吗?那……索尔活过来之后得多失望啊……”
洛基踉跄着后退,他的身心都在颤抖,无论如何,他都承担不起那种失望,还有那种眼神……他还没有受够吗?难道他就不能证明自己,哪怕一次?洛基握住匕首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海拉看穿了他,将他握在手心里把玩,欣赏他丢盔弃甲的狼狈样,聆听他脆弱无助的哀求。
“我……做不到。”
海拉从王座上起身,垂目注视着他,脚边骤然起风,搅动着云端,死亡女神的力量不断汇聚,她双手一抖,两把锋刃奉命现身,熟悉的手感迫不及待地告诉主人该如何挥出第一剑。但在真正挥出之前,盛气凌人的寒芒就已经逼至了洛基面前,舔舐上了他的脖颈。
“那老头儿从没把你当做储君,因此从没教过你真正的帝王权谋,也没教过你一位将军将领该如何行军作战,更不会亲自指点你稀松的武艺,你只是一只供人观赏取乐的宠物和弄臣,离成为一位完美的暴君差了太远太远,可能差了百分之九十五吧……奥丁永远没机会教你了,这没关系,我亲爱的弟弟……我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