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十四年,苻坚同一了北方之后,便开始了南征,这东晋一直都是他想攻占的地方,自王猛死后,这事更是留在心底。王猛死前曾说东晋君臣和睦,无隙可击,要他留心鲜卑,西羌等族人,但已是三年过去了,山蛮归秦,凉、代已灭,高句丽,西南夷均贡于秦国,唯有那晋朝是苻坚心头之患,而在他认为,秦国已经是空前强大,此事再不进攻晋朝,更待何时?
只天下动乱,苦的便是百姓,淮水以北的百姓更是终日惶惶,因那秦人时常掠人,淮北人民难以过活。虽说两年前,晋廷将这淮北百姓南移,但终究还是有一些人是依旧在这一片的。这晋秦交界处,各族人民混居,有晋人,有羌人,有氐人,有鲜卑人,这里,既是最危险的地方,又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能管的了这里,但又是任何能都能在这里杀人放火的。
一间破烂的茅草屋内,案头的烛火忽明忽暗,床上的人呼吸缓慢,床前跪着一个女子,正在为床上人喂药。
“水儿,水儿……”床上那人呻唤着。
“爹,水儿在呢,爹!”床前的女子忙是放下药碗,扶起床上的老人,顺了顺背,怕自己灌药太快,呛到了人。
“水儿啊,爹这次是不行了,这里太危险,你还是过河去吧!”老人断断续续说道。
“爹,您别这么说,这次一定能熬过去的,你放心好了!”那被唤住水儿的女子难过说道,她就这么一个亲人,若他也不再了,自己还能怎么办啊!
老人却是摇摇头,拉着水儿的说,说道:“老了,不中用了,我们是晋人,过了河总比在这安全多!”
“可是,爹,我们一个亲人也没有,过了河又能怎样呢?”
“是啊!这世间也只剩下我们父女两个人,怎么办啊……”老人一声长叹,也是愁云满面。
“秦人来抢人了,大家快躲起来啊!”突然,门外传来了呼喊声,吵闹声和马蹄声,一下子,将屋里的两个人都惊住了。
老人忙是对水儿道:“快,快躲起来,可别人秦人给看到了。”
“可是爹……”这秦人凶狠至极,杀伤辱虐,不论男女老少。水儿自己能躲,可病重的父亲呢?
老人却是推了一把水儿,道:“爹都是快死的人了,你还年轻,可千万不能出事啊!”只这家徒四壁的,又有哪里可以躲藏呢?老人指了指自己的床底下,要水儿躲下面。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近,水儿心里也是害怕至极,便是三两下往床底下多,心里期盼着那秦人快些都吧,自己家那么破,除了自己和爹爹,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老人见水儿已经躲到了床底,见那烛火还亮着,便是挣扎着去吹那火。他才动了动,房门便被撞开了。
“大爷,这老头的女儿可漂亮了。”一个地痞样子的干瘦男人领着一队士兵冲了进来。
老人一看,顿时目中怒火,这该死的畜生,他就想着自己家有什么好抢的,原来是这个畜生出卖了他。“你……狗子……不是人!”老人已经是将死之人,整个人挂在床檐,指着那地痞怒骂道。
这地痞便叫狗子,偷鸡摸狗样样俱全,先前看重了老人的女儿,便想用强,但几番被老人给挡了。狗子心中恨恨,又是投靠了秦人,这便是将秦人带到了老人家里。“死老头,你把女儿藏哪去了,还不快说!”狗子狐假虎威地威胁道。
那一队秦兵也是四处查看,只这家是在是太破烂,一张破烂的桌子靠着墙角,一个低矮的灶台,连个衣柜都没有,而内室只用一张帘子隔着。这些士兵一边叫骂着一边将里外都搜了个遍,却是什么也没有,便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