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还上香?快点松开,我的手要断了!”伯娘力气大得很,我感觉手都快要被她拉断了。
“你把平安扣挂槐树上了,我还没告诉你妈呢!你这孩子不听话,一家人早晚要倒霉的。”
“赶紧把平安扣戴好,不要再取下来了!!”
我被伯娘一推一压就跪在了蒲团上,看着台面上快要燃尽的香,任命接过她手里的香,磕头上香。
“小宝啊,这拜的不仅仅是谢家祖宗,还有谢家的恩人呐。”
我看了一眼那个被红布盖起来的石像,慢慢站起来,那石像一直被盖着,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
只记得小时候掀开过一次,被我大伯打了一顿,已经忘记它长什么样了。
只记得不能掀开红布。
还有那些听得起老茧的话,谢家平安,生意兴隆全靠它。
“你不能去医院!听见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我坐在走廊外的楼梯上,望着大院上空四方的天,有一种我这一生会被困于这里的感觉。
“伯娘,你说的恩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道,你大伯说是你祖上,有仙家庇佑才存活下来。”
“那平安扣呢?”我继续追问。
“仙人留下来的呗,信物。”
“………”
谢家做这些阴阳风水这一行,从小耳濡目染,我信与不信都要遵守敬畏。
我坐在门槛上发呆,等天完全黑下来以后,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收拾一些生活用品给我大伯娘,让她送去医院。
我还没来得及问我哥怎么样,我妈交代完就挂了电话。
我起身往楼上跑,心里堵得慌,收拾东西交给大伯娘,我站在二楼上望着,看着伯娘骑着电动车离开。
起风了,风力夹杂着水汽,天边暗了下来,树叶唰唰作响,今晚怕是要下大暴雨。
我坐在床尾给我妈打电话,她没有接,这么忙,是很严重吗?
想着我心里的慌张又扩散了几分。
坐在书桌前,没心思看书,脑子像是缠了一团棉絮,乱乱的,理不清。
当我收到我妈的信息才觉得安心。
没一会我哥就给我发了他打着石膏的腿的相片,以及他那被纱布缠了一圈的额头,说是被玻璃划了一口子。
一定很疼吧。
我问他怎么摔进田里的,他东拉西扯也没说出个缘由,我拿着衣服就去洗澡了。
屋外狂风呼啸,电闪雷鸣。
我洗完澡靠在床上看老师发给我的复习资料,电话狂响,接通就传过来我妈的河东嘶吼。
“谢天意!你赶紧给我把平安扣戴好,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谢天意,你听见了没有!”
我撇了撇嘴,大伯娘嘴巴真大,“我给它埋后院围墙外面了,不戴它我梦不见蛇,我觉得挺好的。”
“好什么好!你不想你哥和你爸有事就赶紧戴上。”
我迟疑了片刻,继续问:“爸他怎么了?我哥因为这事才摔田里?”
什么保命的吊坠,我不用它保,它就害我哥我爸??离谱……
“你别管这么多,趁天还没有下雨快点去把它拿回来。听见没有?”
“知道了。”我踏着拖鞋往楼下走,堂屋里一片黑,八仙桌上的电子蜡烛亮着鲜红的光,风从门外吹进来,激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别去拿。”清冷的男音在耳畔响起,空灵悠远,还有些无力。
我的第一反应是,哪来的虚鬼,敢进我家堂屋。
“把红布掀开,中指放血滴石像上,倒三杯酒,酒喝一杯,倒一杯,灾,暂解。”
“你是谁?”我环顾四周,除了风在呼啸,没什么异常之处,我把灯给打开,慢慢的往供桌边走。
“谢天意,平安扣你拿回来了没有?”
我转身看见我大伯娘神色凝重的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袋子,往旁边的厢房里走。
“今天,是你与那阴人大日子。”
“嗯拿了。”我怕她喊我拿平安扣给她看,应了她一声就往我家厨房跑,急匆匆地去拿酒,以至于没听见我伯娘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