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水均扶起白老,吩咐子仪将白老带下去疗伤,回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床榻上的男子。
带他回来的时候大泽水均便探知过冰凝剑,剑灵貌似已经陷入了沉睡,没有回应他的呼唤,应该是在消化仙湖精华,但是现在能够证明男子身份的就只剩下剑灵了。事关重大,关系大泽存亡,权衡许久,大泽水均还是打算强行唤醒剑灵。
拿起冰凝剑,大泽水均双指抹过眉心,然后朝着冰凝剑一指,浩瀚的灵气裹挟着一点金光注入冰凝剑中,随着金光的注入,冰凝剑重新散发着山洞中那股幽蓝的光芒,突然一股寒气从剑中爆发开来。
一个修长的蓝色光影在半空中出现,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慢慢的张开眼睛,冰蓝色的眼睛好似把人隔在高高的冰原,令人无法靠近,剑灵在半空冷冷的注视着下方的众人,好像很不满意被强行唤醒。
大泽水均赶忙向前行礼,“见过冰主,实在是事态紧急,有要事相商这才打扰冰主,望冰主见谅。”
剑灵冰唇轻启,“说。”
“事情是这样的...”,大泽水均将事情与剑灵说了一遍,问道,“事关大泽存亡,在下不能容许有一丝意外,敢问冰主,可是自行认主,此人是杀是留?”
剑灵却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大泽水均,淡淡的说到,“大泽的命运,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有些事情,早就给出了答案,还有其他事吗。”
大泽水均紧紧攥住的手慢慢松开,没有说话,只是再次行了礼。半空中的身影渐渐消散,冰凝剑恢复如初。大泽水均直起身,神色复杂的深深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男子,转身走出了房间。
在大泽水均走出房间后,昏迷的男子眉心渐渐浮现出一道金色纹路,然后又渐渐浮现出一道蓝色纹路,渐渐的向金色纹路靠拢,两条纹路不断交错,最终形成一道神圣的蓝金交错的纹路,渐渐隐入男子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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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
大泽水均走出房间,白老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房间外焦急的等待,子仪站在一旁搀扶着他,与之一起的还有洛瑶和抱着头装傻看向别处的灵泽。大泽洛瑶抢先开口问道:“父皇,那个男的到底是谁。”,紧接着白老向前问道,“陛下可是已经将贼子诛杀?”。
大泽水均越过众人,走到大殿外,抬头看向天空,望着密布的乌云,闭上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到,“遵,祖训。”
听到此话,白老推开子仪,跌跌撞撞的走向大泽水均,大声的说到,“陛下的意思难道是说,不但不将那个有可能危及大泽的贼子诛杀,还要倾力助他?!”
见大泽水均不说话,白老惨然一笑,“数百万大泽子民的性命,数万年的大泽国祚,大泽星的生死存亡,陛下就托付给了那句虚无缥缈的祖训,寄希望于那把数千年都在沉睡的破剑?哈哈哈哈,算我白山看错了人!如此迂腐古板,六十年前给你的教训真是轻了!”
灵泽皱了皱眉头,“白老,请你慎言。”,白山不管不顾,放声大笑,“六十年前老夫真该当一回那乱臣贼子,遗臭万年总比如今家国将灭要好哇,噗...”,吐出一口鲜血,白山重重的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口中喃喃道,“大泽..亡矣”,然后便昏死过去。
大泽水均叹了一口气,吩咐子仪将白老带回去疗伤。“灵泽,吩咐下去,让礼部昭告天下,冰凝认主,即日起林清为我大泽剑主,我将收其为关门弟子,三日后举行拜师仪式。”
”父皇,那人对我大泽威胁甚大,父皇不但不将其杀了,还将冰凝剑拱手相送,还要收他为徒?”大泽洛瑶忍不住大声质问,”父皇从小教导我万事要以大泽为重,这是我们生来的宿命,六十年前娘亲死的时候是如此,弟弟死的时候是如此,凶叔叔死的时候是如此,红胡子爷爷死的时候是如此,为什么今日便不是了!”
夕阳照耀下,大泽洛瑶静静的站在大泽水均身后,修长的身影被夕阳拉长,显得格外孤寂,肩膀微微颤动,低下头,一轮轮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然后随着她白皙的脸颊缓缓滑落,无声的哭,最为撕心裂肺,极致的痛,往往默默无声。
或许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为了大泽,娘亲弟弟能死,什么都可以牺牲,今日却又能因为一个陌生人就将大泽置于险境,一直以来信念的崩塌使得大泽洛瑶的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
大泽水均久久不能说话,他甚至都不敢回头,不忍回头看女儿撕心裂肺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一直因为对洛瑶的亏欠,他尽可能满足她的所有要求,但他知道,当年的事情一直都是洛瑶心里的一根刺,久久的压在她的心头无药可解,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少顷,大泽洛瑶止住眼泪,行了个礼,“儿臣告退。”,便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水云殿,大泽水均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心疼与愧疚,无力的坐在台阶上,右手好似想要抓住什么,嘴中喃喃道,“浅月,我想你了。”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水均回到房间,静静的看着床榻上的男子,取回了青仪珠后,便静静的坐在床前,察觉到男子渐渐苏醒。水均转身看向男子,开口说到,“醒了,身上可有不适?”
男子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脑袋,头痛欲裂的感觉已经消失,身上说不出的舒畅,活动了一下关节,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挠挠头憨笑着开口回答道,“好多了,多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