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丧不敢哭,下葬不敢声张,这是贲如喜彻骨的痛。
夜晚,贲如喜蹲在地上,月光打在他身上如一尊雕像,手上的烟袋锅冒着丝丝白烟,而贲如喜一动不动的蹲着,一口接一口的叹着气。
“爹!”
已经退下喜服换上丧服的沐醇香出现在门口,她的表情木然,看不出悲喜。
贲如喜没回身,喉结滚动几次话也没说出口,只有一声深深的叹息,他正欲起身门外突然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爹,爹开门。”
沐醇香小跑过去拉开门栓,一阵香风灌进来,来人高出沐醇香一头,居高临下又极其不耐的看沐醇香一眼,拉着皮箱挤过沐醇香进院,身后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沐醇香知道这是大姑姐贲金花,小姑子贲金香,贲金香圆脸杏核眼,圆圆的很好看,像个福娃。
“来,我给你拿着吧!”
贲金香嘟着唇,摇了摇头,飞扑进了贲如喜怀里,撒娇着叫了声爹。
“爹,良才那?今儿不是他成亲吗?她咋穿着丧......服!”
贲金花好看的脸一下子煞白,她拽着贲如喜的衣角,带着哭腔问着,“爹,到底咋回事?”
“你弟弟死了,被打死了。”
贲金花倒吸一口凉气,人跌坐在地上,随后是一阵哀嚎声,贲如喜连忙捂住贲金花的嘴,满眼猩红喝斥着,“别哭,你想害死一家人啊!”
贲金花搀扶着贲如喜进屋,在关门的时候目光深深看了眼沐醇香,意味不明。
一夜,沐醇香都坐在床上,上面红色的锦缎被子,被子下面是红枣莲子,一切看起来都还是喜庆的,可她却好笑的成了寡妇。
鸡鸣起床,沐醇香早早的去了厨房,做好早饭,等待着一家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