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不绝转动着,徜徉大道上一支徐徐车队驶过,没有带起分毫的烟尘,相反则是草屑与泥水的杂糅,只因这寒意刺骨的冬日还远未离去。
徐冷夜被安排在了马车的中间,随队朝不知何处行进着。
“咱们这是去哪?”徐冷夜向身旁的一个护卫打听道。
那护卫长得较矮,脸上稚气未消,看上去还不到二十,但一身修为赫然已达到了修元境后期,在这帮护卫队里算是厉害的了,可以说比之徐冷夜也差不了太多。
这青年明显比其余沉默寡言的护卫聊得来,他见对方与自己年纪相仿,且并无恶意,也就乐于告之。
“去银川城啊,青江之地的中央,是这方圆万里内最为繁华的都城,嘿嘿我也是第一次去看呢!”
“哦,那这银川城属于哪方势力所管辖?”
“哈你不是本地人吧!?这青江之地虽说由三方势力雪羽山、百凤谷、阴山宗称王,但也有一处地带是他们也绝不敢招惹的存在,那就是银川城!说起此城呐……它并不由任何一方势力所掌控,而是独立存在的,听我家师说里头势力众多,甚至有很多青江之地外的势力到此,只因这每年一度的银川节!”
“银川节??”
“哈哈你果真见识太少了,连银川节竟都不知道,算了算了,告诉你也无妨,又不是什么特别的秘密。这银川节是整个青江之地的盛会,除了定时举办的银川拍卖大会,还会有诸多能人异士到此摆摊易物,你到那就会知道了,全是车水马龙的摊位,说是银川节,其实称之为交易节更为恰当。”
“原来如此……”徐冷夜微点颔首,终于明白了这银川节是怎么个大概了。
“老实话,看你这样子,我就觉得你不会是烛鬼的人……”那青年说到此处,立刻便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连忙捂住嘴没有再往下道去。
“猪鬼?什么东西?”徐冷夜诧异地盯住他。
“是烛鬼!”
那青年无语,但眉宇间倒是舒展不少,对方如此反应,已说明了他的身份,内心竟然轻松了些许。
“你的道行怎么说比我还深厚,居然连烛鬼都没听说过,都怀疑你是不是南洲域的人了。”青年眼神奇怪地道。
“怎么,还非要听说过烛鬼才能算南洲域的人吗?”徐冷夜眨眨眼,反问一句。
“哈!你可真有意思……哈哈”青年捧腹大笑。
“虽说我之前没听到过,但还是愿闻其详,看你的样子,莫非很怕那叫做烛鬼的人?”
“岂止是怕……”青年一听这“烛鬼”,就像是谈虎色变般,面容有些不太好看。
“老实讲,哪怕听到这个名字,我都会感到背脊发寒,烛鬼……简直太太太可怖了……”那青年的脸色变得超乎常理的难堪,这令徐冷夜不禁意外十分。
只要一听名字,便能令人背脊发寒,有这种东西存在?难不成是某种妖兽?除此之外还会是什么?
“信奉他们的人将其奉为至高无上的天神,是制裁天底下所有不公平的秤砣。憎恨他们的人将其视为来自地狱的魔王,是破坏,是劫掠,是杀戮,是最不可饶恕,穷凶极恶之徒。”
青年的话震住了徐冷夜,后者满脸的惊奇与茫然。
“他们无影无迹,无声无息,来如电闪,去如长风。无处可寻,仿佛是背负着无数骂名,却自由地飞翔着的孤鸟,没人能捕杀他们。”青年的脸色由此前的阴沉,缓缓转变到艳羡之色。
“烛鬼的人,都是一群无拘无束的怪物啊”他轻叹一口气。
“……”徐冷夜也不知说些什么,沉默了片许,他才兀自出声:“听你这么说,烛鬼是一群人,且都很厉害的一群人?是一个势力吗?”
“不,烛鬼是一群人没错,但却谈不上一个势力。因为他们彼此间没有势力才有的约束,每个人都是独来独往,藏身于南洲域各处,互不干预,只有偶尔才会一起行动。更重要的是,我听家师说过……烛鬼的成员仅仅只有十来人……”
“十……来人!?”徐冷夜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这烛鬼这般强大,那起码得有个成千上万人吧,怎知竟只有……
“呵呵,意外吧其实我也不怎么相信,虽说听闻烛鬼的成员每一个都是身怀神技,皆属南洲域一等一的顶尖高手,但毕竟只有十几个人,又怎能与神府、苍山那些庞然大物斗争呢?”
“可……事实就是,烛鬼现在依旧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青年摊了摊手,叹道。
徐冷夜不说话了,心中也是暗叹不已,这南洲域果真是藏龙卧虎。神府、苍山有多强他大抵还是知道一些的,南洲域最强的两股势力,属于霸主一般的存在。
可即便是这种大势力,似乎也依然对“烛鬼”无可奈何的样子,那这“烛鬼”究竟多有实力才能至此地步!?
“不过,你刚刚说我并非烛鬼的人,为何你们之前会有这种认为,我一个修元境的小修士怎么也和那种东西搭不上边吧?”徐冷夜突然问道。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保险起见吧哈哈,他们有可能认为你是烛鬼的探子呢毕竟此前已经传出了风声,烛鬼之人会莅临这次的银川拍卖大会。”
“哦?还有这种事?”徐冷夜感到疑惑。
“哈哈,这你也别来问我,放出风声的又不是我们,是拍卖会的主事。”青年尬笑道。
徐冷夜沉吟许久,似乎在寻思着什么。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啥呢?我叫胡君,你呢?”青年忽然想起了某事,出言笑问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