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季听雨一边向另一头玉玄仙宫的观众席上他的那些曾经的旧情人们打了个招呼,一边不在意地回答道,“把‘像’字去掉,师弟勇敢飞,出事自己背。”
就连一向老实的莫凌秋都有点听不下去了:“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剑千寒捋着胡子道,“他已经是一名成熟的亡山剑冢弟子了,要学会自己面对……”
王科缙:???想我死早说啊!?
“邵宫主,接下来的比赛我就代纯阳弃权了吧,毕竟是贵仙宫的比武盛会,我们外人太多掺和,实为不妥。”天剑宗宗主吕烈军,同时也是吕纯阳的生父,向一旁的玉玄仙宫宫主邵月华道。
“贵公子是绝代天骄,无论是天资还是气度、形象、品德,都是上上之选,我们玉玄仙宫的这些丫头们都喜欢得紧,你让他再多展露些身手,说不得倾月那妮子也会动心。”
邵月华看了看台上的吕纯阳,神色间皆是满意之色。
“邵宫主,你看这纯阳与倾月的姻缘之事……”吕烈军抓住机会,很快切入正题,紧张地看向邵月华,补充道,“我们天剑宗这百年来用铸星玄铁所铸的十八天剑,皆会赠予玉玄仙宫,至于彩礼……我天剑宗愿给出‘一剑诀’!”
“一剑诀”是天剑宗的御剑核心法诀,价值不言而喻,而十八天剑更是天剑宗的至宝,每一柄都堪比名剑十四录上的神器。
“吕宗主莫急,这得看倾月的意思了——不过我想,如纯阳这般优秀的男子,就算是倾月你也一定会有好感吧?”邵月华看向身侧的洛倾月道。
邵月华靠玉玄仙宫太上长老的关系谋权上位,根基与地位同样不稳,内部更是无处借力,自然对于外部的助力十分意动,更何况是八大宗之首的天剑宗。
而吕烈军却在心中冷笑:鼠目寸光的老太婆,还真上钩了;看来你们是一点也不知道这先天道体的炉鼎之效啊!吾儿有了这般道侣,日后登临卷苍茫之境亦是有望!那什么华呈鑫之流,也可踏于脚下!
华呈鑫:???怎么扯到我了?勿cue!
“师尊曾教,倾月修无情道,此生不可染‘姻缘’二字。”洛倾月一脸平静,似是早有预料。
“无妨,你已十七岁,按理说早应婚嫁;如今‘财侣法地’你尚缺一,有个好的道侣,日后的修行之路也会顺心些——这与无情道的顺心意并不相悖。再者,纯阳与你一阳一月,呈日月之相,命中姻缘暗合——这可是天意。”邵月华神情淡漠,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似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更知道洛倾月的抗拒之心。
“倾月……”洛倾月张口欲言,脑海中浮现出一名少年和煦的笑容,但她旋即自嘲一笑,”没有意见。”
她想起了年少时的玩闹嬉戏,想起了他离开缙王府的毅然决然,想起了缙门台上他平静如水的目光。
似乎,她与他已经错过了太多次。
她想,既然已成了玉玄仙宫换取利益的筹码,那么,对她来说,怎样都无所谓了吧?
毕竟,他与她,早已成了陌路人了啊……
她不知“情”字从何写起,因为她修“无情”;她像是寒月之上的谪仙,不染尘缘,除了道,似乎世上再没有什么东西能进入她的心中。
除非,那些东西,本就在她心中。
吕烈军大喜过望,没成想此事如此容易就定下了,拱手正欲谢过,却听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我倒是好奇,你这老太婆成天吃的是什么——怎么满嘴喷粪?”不知何时,一名黑衫少年出现在了演武台上,对阁楼上的邵月华毫不客气地道。
他与吕纯阳一黑一白,泾渭分明。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这小子是谁?怎么敢在玉玄仙宫的地盘上如此猖狂!?
甚至连素来心境如水的洛倾月也目露讶然之色:他……竟然来了么?
原来,在她心中,还是残存着一抹隐约的期许的;毕竟,那个少年,似乎在她心中留下过一个极淡极淡的身影。
尽管,“似乎”,“极淡”,但已足够。
因为当世间的一切皆成虚无的白色,那唯一存在的淡淡身影,也会成为天地间最为浓重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