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陈氏……今天该易主了。”

穆子翼看着从破门外照进来的阳光，就算是夏日的骄阳也无法为这间屋子增添一丁点温度。

他手中拿着一个青花瓷螭龙杯，这个杯子可是这间屋子里为数不多还能保存下来的珍玩。

陈绍羽站在满地散乱的兵器和碎瓷片、碎木头之间，那些曾经高昂的头颅，如今沉重地垂落在暗红色的地毯上，他们的生死仿若与这古旧的房间一般，静默而未知。

墙壁上斑驳的漆皮伴随着一滴滴鲜血的痕迹，似乎在诉说着一场生死较量的残酷。

陈家四位精英，一死三伤，哪怕伤势最轻的陈廿也被打得腿骨断裂，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选出来的人，什么都保护不了。”

陈绍羽的利爪放在了自己父亲的脖子上，他的力量逐渐加大，而跌坐在椅子上的陈家家主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静待着生命的中间。。

陈绍羽的目光在冷漠与释然之间徘徊，他看着已经满脸死灰的父亲，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嘲讽，又似是解脱。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香味，陈绍羽转头看着穆子翼将被打翻的香炉之中的檀香慢慢点燃，香味冲淡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竟然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宁静，那是被背叛、被利用、经历过血雨腥风之后，往昔所有事都随风飘散后的平静。

困扰着他许多年的噩梦消失了，他终于从往日的束缚之中挣脱，从复仇的执念宿命之中解放出来。

陈绍羽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阳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映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的战甲。

被龙血折磨、被父亲蹉跎了数十年的陈绍羽站得笔直，他的脊梁即便历经依然挺拔。

属于他的复仇之路，已然走到了尽头，陈绍羽看着手中细密的鳞片与尖锐的指甲，他的故事，是不是应该走到终点？

“你说，这陈家家主之位，我能不能坐得？”

“为何不能坐？”

“我够资格吗？”

陈绍羽抬手，细密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鳞片一张一合，仿佛有了呼吸一般。

大仇得报是心中快意，可他距离彻底堕落成为死侍也更进一步，而陈家，绝对不会让一个死侍做家主。

“要是我能解决这个问题呢？”穆子翼起身，“让你如同……正常人那样。”

“什么？”

龙血的侵蚀是不可逆的，因为龙类的基因远比人类的基因强大，一旦超越了临界血线龙类的基因就会大肆毁灭人类基因，导致他们在实力突飞猛进的同时丧失人格。

可人类的基因只会被稀释而无法被毁灭，死侍也永远都找不到进化成为龙类的路，这是混血种所遵循的铁则。

想要消除这种影响，让人的血脉超过临界血线还不丧失人格，这是只有纯血龙类才能做到的事情，而且是高阶的纯血龙类。

“我可以让你像一个普通人一般生活在阳光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