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居伫立在阳台上,晚风轻轻拂起他那花白的头发。
这时身后传拖鞋叭哒叭哒的响声。
阿紫洗了澡,收拾好卫生间,客厅和厨房后上楼来了。
“何总,你怎么还不睡?”阿紫慢慢的走了过来,由于刚洗过澡,身上散发香皂洗发水和人体混合的气味,这气味刺激着何家居衰老的身体,他皱了皱眉头,微微抬头看了看深蓝色的天空。
天空中飘着有几片棉絮般白云。
“今天是多少?”
“何总,今天是十六,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果然不错。”
阿紫走过来,身子半靠半倚在阳台上。离何家居不到二米远。
“唉,每天都有烦心事,儿子,孙子,孙女,公司,还有柳柔的父亲。”
“柳柔父亲,他怎么啦?是不是借了你钱?”柳柔微仰起脸儿,两眼望着那轮圆月。
“对,柳柔的父亲柳谋,借了我们二千万,二千万可不是小数目。”何家居幽幽叹道。
“何总,你去问柳谋要呀,要钱别顾面子,面子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
阿紫把投在天上目光收回来说。
“关键这个钱是何槐出面借的,也是何槐签字担保的,可现在何槐失忆了,不知道那天能恢复,万一恢复不了,柳谋不认这个帐,这二千万岂不打水漂,二千万可不是小数目。”
“柳谋为人怎么样?何总,你了解吗?”
阿紫把目光移到何家居脸上。
“我和柳谋只见过两次面,一次是何槐订婚,还有一次是何槐结婚,都是在酒席,寒暄了几句,对柳谋可以说一点儿也不了解。今天上午我打了刘谋手机,试探性问了一口,柳谋却故意装傻,一问三不知。”
“何总,事己至此,急也无用,现在只盼何槐能恢复记忆,到时再要回这笔钱。”
阿紫把目光从何家居脸上撤回来。
“只能如此了。”
“何总,你还是放宽心吧,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顿了一下,说:“我给念首诗吧?”
“是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吗?”
“对,你听完这首诗,何总,你就会慢慢的想开了。”
“好,阿紫,你念吧。”何家居难得露出笑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阿紫声情并茂念完后。
何家居赞道:“阿紫,你念的真好,不亚于专业的播音员。”
“何总,你过奖了,和专业播音员相比,我差远了。”
阿紫谦虚的说。
“不,专业播音员虽然普通话标准,咬字清晰,但没有你情感饱满,真挚,听完你朗诵后,天上那轮明月立即在我心中升起,人世间所有烦恼,欲念都远离了我。”
何家居微微感动的说。
“何总,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阿紫刚说完,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天地间立即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