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生放下茶盏,便问秦慕香:“秦大少爷,按说你一周前外出,你可还能记得哪些事情?”
秦慕香摸了摸脑袋,努力回想了起来。
“一周前我按家父的要求,前去北城与那的毕家商量下半年的烟花订单交易,当日就谈妥了,第二日我就启程归家,本来家里是安排了舍弟来接,但我觉得两城相接,路途也不甚远,以前也经常自己走回来,也想着散散心,放松下心情,就没叫家里人来接,后来我走着走着就到了城外小竹林里,再接着……我就记不大清了。”
陆予生听完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些记忆并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或许……
“秦大少爷,那除了那秦宅里的,在外你可还有信得过的人?”
“予生姑娘您的意思是?”
秦慕香意识到陆予生话里有话,眼神立时有了光芒,道:“有,我家小妹秦慕真。”
“哦,令妹居然没有跟家人住一块?”
“我家小妹在南城学堂任职助教,我爹娘为了她上课方便,便在南城学堂対街处买了一栋独栋小洋楼供她居住,也不用每日跑来跑去,我们也会时常过去与她小住。”
杨多木插了句嘴,道:“可平白无故,你家小妹又怎么会信任我们?”
秦慕香略一沉思,便道:“如若姑娘要找我家小妹,可与她说‘桃花酥和莲花酥你爱吃哪个’,这是我们从小定的暗语,她一听这个就会明白我出了事情。有什么需要做的可托我家小妹办。”
“如此便好,我明日就去登门拜访令妹。”
陆予生既知道了另一个可调查方向,也不推脱,打算亲自出面见一见这秦慕真。
小南城七月的天气,依旧还是盛夏的光景,闷热而又潮湿,叫人整日如饮夜酒般醉醉沉沉。
鹿鸣酒肆已经连续好几天只营业半天了,只靠黎老爹和宜秋两人打理着,陆予生暂时没有精力去理酒肆的生意,好在黎老爹给了她极大的信任和依赖……
今天是周日,南城学堂休假的时间。
南城学堂対街的一栋独栋小洋楼里。
一女子正在画架前,给一副风景画着色,旁边架子上放着一只琉璃杯,杯里盛着暗红色葡萄酒。
这女子约莫二十年纪,身穿一身黑色织金丝云纹图样的长款无袖旗袍,露出的双臂如白瓷玉雕而成,眉眼与秦慕香有七八分相似,面相却比之有伶俐之意。
此人正是秦慕真,秦家幺女,在南城学堂任职文学助教。
陆予生带着附夏,杨多木依旧撑着那柄乌布油纸伞,遮在秦慕香上方。
几人出现在小洋楼门口,附夏上前按响了门铃,过了好一会,才见一女子施施然前来开门,开门时秦慕真已经披上了一件米色纱织披肩。
“你们这是……找谁?”
秦慕真看着门口站着的这几个陌生人,一个长相温婉的小姑娘,身边一个小丫头,还有一个打扮时髦却肤色黢黑的少年撑着一把伞,她顿时面色警惕,门也只开一线。
像他们这样的富贵人家,总有窥伺觊觎的人,不得不时常备着警惕心。
陆予生上前一步,莞尔一笑道:“秦小姐莫要紧张,我是鹿鸣酒肆的,与你家秦大少爷是旧识,此番是受其所托,有事来找,请问秦小姐‘桃花酥和莲花酥您爱吃哪个’”
原本满面戒备状态的秦慕真听到此话,立时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