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丽萍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她扑向病床,颤抖地叫着儿子的名字:
“墨儿!你醒醒!墨儿!”
然而李墨再也听不到母亲的呼唤。
赵丽萍的哭声在病房里回荡,李墨的弟弟也站在一旁,眼中充满了难以掩盖的悲痛。
这一夜,李墨离开了这个世界,带走了他所有的梦想和未尽的心愿。
而李庆峰一家则留在了这无尽的悲痛中,面对失去至亲的空洞与无力。
......
李墨的意识逐渐模糊,仿佛一股力量将他拉入了彻底的黑暗,他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只有一种虚无的沉寂。
突然,他的灵魂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引力牵引着,飞速穿过一条无尽的黑色隧道。隧道的尽头,有一道亮光在隐隐闪烁,微弱却坚定,吸引着他不断靠近。
随着李墨越来越接近那道光,四周的黑暗逐渐褪去。
当他穿过隧道,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耀眼的纯白笼罩着他,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洁净的光芒所填满。
这是一个奇异的空间,四周一片纯白,空旷无垠,仿佛没有尽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的气息,时间似乎也在此停止。【注1】
李墨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手掌变得乳白色且半透明,仿佛薄雾般的虚幻。
透过这双手,他依稀能看到下方的地面,却惊讶地发现乳白色半透明的身体悬浮在空中。
脚下没有任何支撑,但令人费解的是,他完全感受不到应有的失重感,仿佛身体早已脱离了物理世界的束缚。
一种无法言喻的宁静笼罩在四周,连呼吸的声音也显得格外清晰。
李墨试图迈步向前,脚下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支撑着他。
每走一步,四周的白色如同波纹般轻轻荡漾。
这里没有风,也没有任何温度的感知。
李墨试图大喊,但声音在出口的瞬间被白色吞噬,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丝指引,但无论如何转头,四周依旧是那片无尽的白色,空寂而纯粹。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墨逐渐感受到一丝不安。
这片空间似乎不仅仅是单纯的白色,反而更像某种存在的延展,一个容纳万物却又掩盖一切的奇异领域。
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找到任何参照物——没有方向,没有出口,也没有尽头。
“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么,纯净得没有一丝杂乱,单调得仿佛永恒没有变化……”李墨在心中喃喃自语。
他开始回想起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神话故事,无论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
他记得有人说,死后的世界要么是天堂,要么是地狱。
但眼前这个纯白的空间,既没有天使的歌唱,也没有烈火焚身,甚至连传说中的审判也没有。
这里太过寂静,太过空旷,仿佛时间和空间都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李墨思索着,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永远失去了回到现实世界的机会?
他不甘心,他还有太多未完成的事情,还有太多的人和事没有告别。
“我不想就这样结束……”
李墨低声喃喃道,仿佛在向某个无形的存在祈求。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呼唤,四周依旧是一片死寂,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
就在李墨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四周的白色忽然开始蠕动起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渐渐苏醒。
微弱的光线从白色的深处隐隐闪烁,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呼吸,渐渐开始变得越来越亮。
李墨紧张地望着这一切,感到心跳加速。
李墨下意识地向那光芒处迈步而去,脚下的薄膜轻轻震动,仿佛回应着他的脚步。
没过多久,李墨猛然感受到周围的纯白空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一股强烈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他逼来,仿佛整个空间正在承受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李墨立刻停下脚步,紧张地环顾四周。
突然间,前方的白色平静的表面被一道裂缝撕开,仿佛有一双手正用难以想象的力量撕裂这片奇异的空间。
裂缝起初仅仅是一条细小的缝隙,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渗透出来,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呼吸。
随着裂缝的扩大,那光线变得越来越强烈,刺眼得让李墨不得不抬手遮挡双眼。
裂缝在空间中扩展、撕裂,如同一张巨口,将纯白的空间撕开了一道通往未知的通道。
光线从裂缝中倾泻而出,五彩的光线充斥整个空间,驱散了原本无尽的白色。
就在光芒最为耀眼的瞬间,缝隙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一道身影猛然挤进这个空间,那人仿佛挣脱了什么束缚,硬生生地从裂缝中挤了进来。
他的身体撞击着裂缝的边缘,光线随着他的动作四散开来,似乎整个空间都在为他的到来而震颤。
那个人影挤进空间的瞬间,李墨感到一股古老而威严的气息铺面而来。
光芒环绕着他,令他的轮廓显得模糊而难以看清,仿佛他本身就是光线的一部分。
然而,即便在这炫目的光辉中,李墨还是隐约捕捉到了一些细节。
那人高大魁梧,身躯如同山岳般巍峨。
他的一只眼睛隐匿在光影的深处,而另一只眼睛却在光芒中若隐若现,散发着冷冽而深邃的光芒。
那独眼中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智慧与神秘,仿佛能看透万物,直达灵魂的最深处。
即使只是与那眼神短暂接触,李墨也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仿佛被看穿了所有的秘密。
他的身形隐约披着一件厚重的斗篷,斗篷在光芒的映照下泛着古老的金属光泽。
斗篷下,一只手握着一柄长茅,矛尖带着岁月的痕迹,仿佛经历过无数的战斗,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只需亲亲一挥,便可撕裂空间,斩断命运。
注释1:濒死体验参照美国神经外科医生埃本·亚历山大所著的《天堂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