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体内那特殊的真气一鼓动,却当即耳清目明,比年前年轻的他还要更加清楚。
这两天他出门时试过,这般真气全力施展之下,一块石头砸出,都能在轰鸣声中,砸断不止几许里外的枝干。
该走了。
在梦里,他大哥的冤魂,以及同样枉死的那些兄弟们,也都在夜夜催促,让他早些把那群暗中信了罗烟教的狗男女送下去为他们陪葬。
而在现实里,无论是所剩无几的寿元,还是越来越贴近的搜查,都不能容忍他继续以秘法修行。
甚至,连他衰老的肠胃,都快遭受不住乞丐的吃食。
该寻摸日子回冈州了。
“呼~”
“咳咳!”
丐头爷长长呼出一口郁气,却在衰朽的身躯作用下,不由自主地猛烈咳了两声。
周遭原本讨论得愈加热烈的破庙乞丐们,听见丐头爷的咳嗽,当即安静,一个个老实地寻摸地方躺下,不敢再多嘴地聊些什么。
静悄悄,只有篝火里剩余柴火烧灼的噼啪。
破庙里的乞丐,在这般静谧之下,慢慢一个个也当真睡着,无人照看的篝火烧着烧着,渐渐熄灭。
除了少了两个乞丐之外,今夜的破庙似乎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
至少,在破庙一里内,都是如此。
甚至周遭的活人数量,都意外的相同。
此前进了破庙查验过的那伙江湖客中,有两人被带头大哥安排着守在了从破庙离开的必经之路的口子上。
月朗星稀,隐蔽拐角处的两人百无聊赖,闲聊度夜:
“唉,这么晚了哪来什么乞丐来往?大哥这安排,真是平白折腾人啊!”
“是啊,酒也不让喝,非要守着,那么多乞丐都检查过了,守这儿还能等着几个?嘿,难不成那吴清河还能自己送上门来不成?”
“没办法啊,不过大哥还是大气,守完今天晚上,能去宜春楼里好生玩上两天呢。”
“嘿嘿,那是,如果那个老头子出来就好了,那就直接不用守了。”
“害,要我说,我们这么多人呢,就该不管那个老头子,直接堵在里边搜,他还能把我们怎么样了?大哥今天的安排是真奇怪。”
两个年轻江湖客抱怨着大哥的安排,一个二个都觉得有些困惑。
这么晚了还能回来几个乞丐?
一共八个人,分配两个在这儿,明显太浪费人力了啊。
按照大哥的吩咐,他们俩得在此处守上一夜,
如果有乞丐往破庙回去,就拦下来检查清楚,顺便驱离;如果有乞丐出来作甚,就都任由他们来往,包括那个武功不弱的老乞丐,也任由进出,不必阻拦。
不过大哥却又专门说,若那个老乞丐出去了,稍微等个半刻钟再没人进出,便让他们立刻去客栈通禀,路上不得延误。
这又是作甚?
两个江湖小年轻,只觉怪怪的,却又摸不清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