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得多心里琢磨:反正自己也不着急,挣两天钱也行,就当路费了。
董得多顺从地跟着两人走了好一段路,看到一个特别大的工厂。
这个工厂没有牌匾,却有着高高的院墙,院墙上架着铁网,两扇漆黑的大铁门紧紧地关闭着。
到了门前,那人松开手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董得多正愣着的功夫,大门打开了,门里站了两个彪形大汉,莽哥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然后把董得多推了进去。
董得多被推得踉跄一下站住脚,回身发现门已经关上了,莽哥也不见了。
董得多四下一看,入眼的是垒得高高的砖墙,远远的是砖窑顶的烟筒冒出的黑烟。无数个工人在忙碌着,远处有拉土的、有筛土的,还有更多往来搬砖的工人。原来这里是个砖厂。
那些工人面无表情,沉默而消瘦,机械地挪动着步子,偶尔有走得慢的会招来旁边监工的怒骂和棍棒。
董得多被监工的粗暴举动吓了一跳,没想到干活竟然还会挨揍,他下意识地回头想走,却被后边的人给了一脚:“干什么?往哪走啊?这边!”说着领他来到一个长长的草棚前,示意他把包袱扔到草棚里。
董得多很生气,觉得这里的人又粗暴又野蛮。想反抗,可那人体格粗壮、凶相毕露,自己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为了不吃苦头,他听话地把包袱放下了。
那人弯腰打开包袱仔细地打开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骂骂咧咧地扔到一旁,又过来搜身。董得多想反抗被他反手扇了个耳光。
董得多不敢再动,任凭他搜走了衣兜里的钱。
那人一边数着钱一边说:“吃饭睡觉的时候会通知你的,没有休息时间,就是干活,知道不?快去!”说完拿钱和看门的另一个人分去了。
董得多刚走过去,立刻有人指挥他搬砖,从窖口那搬到砖垛这边。
董得多刚开始搬得很快,可搬了一会反应过来自己干得太快了,看样子得干一天呢,自己得悠着点别累着。可是他刚一慢下来,立刻有人一棒子打在他背上,嘴里喝道:“磨蹭什么?快点!”疼得他一咧嘴,只好加快了脚步。
好容易熬到中午,该吃午饭了,董得多跟着无声的人群来到分发食物的大桶前,一人得了一个玉米面的窝头,一碗飘着几片菜叶的清汤。
拿到食物的人都蹲到砖垛边上或者坐在地上吃,没有交流,各默默地吃自己的饭。
董得多咬了一口窝头,感觉窝头硬得像砂粒似的。嚼了几下,根本咽不下去,喝了两口汤,才把窝头咽下去。
董得多见监工没注意,小声问身旁的人:“你来多少天了?”
那人根本没看他,依旧吃自己的饭。
就在董得多以为那人不会理他的时候,那人趁喝汤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48天”。
董得多愣住了,问:“不是说就几天的活吗?”
那人冷笑一声,“不那么说能把你骗来吗?”
董得多懵了,又问:“那工资翻倍吗?”
那人停下吃饭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他笑了一下,语气里满是嘲讽:“工资?我一分钱都没看着。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还想要工资?别做梦了。”
董得多没想到莽哥竟然欺骗自己,他又诧异又愤怒:“怎么这么不讲理呢?那我不干了,我走。”
那人收起笑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开始吃饭。
董得多刚要起身,那人立刻小声说:“别说没提醒你啊,要想活命,别想着走,那些人下手可黑。据我所知,没有人能逃出去。看看四周的高墙,再看看高墙上的铁丝网,想离开这,除非你会飞。”
董得多有些慌神,懊恼自己轻信人言误入魔窟。忽然想起身旁那人说的最后一句话,自己可是会飞的,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而已。这句话带给他希望,他决定养精蓄锐,找机会逃跑。他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院里的地形和看守情况 。
刚把一个窝头吃完,那边就有人吆喝:“行啦行啦,赶快起来干活!都磨蹭什么?快点快点!”
机械性的工作又开始了,董得多这回学聪明了,不管多累,他都保持着匀速,这样既能保持体力,又能避免挨揍。
好容易挨到天黑,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依旧是窝头和汤,不过给每人加了几条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