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源点了点头,辞了常龙,出门顺着甬道走了约莫一刻钟的路程,终于到揽月楼前,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揽月楼下鸟语花香,处处皆是雕梁画栋,珍花异草,一座极为精美的小亭子静静地立于其中,如仙境一般。亭子中有一人,身着白色大麾,瀑布似的长发肆意披在肩上,正是当今皇帝的亲娘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定国侯,李经古。见此情形,刘正源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亭子外跪了下来,生怕打扰了这位侯爷的雅兴。
不料自己刚跪下,就听到一个温柔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刘正源偷偷地看了一眼眼前人,却见李经古头也不回的说道:“正源来啦,可是有一段日子没见了,最近可好么?”说完,放下笔缓缓地回过了身,只见这李经古一张标准的瓜子儿脸,五官分明、眉骨高耸、天仓饱满,右额上一颗猩红的血痔格外引人注目。他缓缓地从亭子走了出来,好似从画儿中走出来一般,到刘正源跟前,双手虚托,亲切地说:“我这儿不是大内朝廷,没有那许多繁文缛节,随意些就好。”
刘正源缓缓地站起了身,恭敬拜道:“微臣扰了侯爷的雅兴,请侯爷治罪!”李经古哈哈一笑:“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为了杀刘正方的贼人而来?”刘正源虎躯一震,心想这事儿自己已严令家人不许外传,这侯爷如何得知,当真是手眼通天,不过想必他既已知道了此事,就早有安排。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接着说道:“侯爷明查,我兄长昨夜被歹人潜入房间残忍杀害,并留下字条,写着‘杀人者吴骏安’,天子脚下竟有人如此目无王法,望侯爷做主,缉拿凶犯,为兄长报仇!”
听到吴骏安这三个字,李经古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口中喃喃的说道:“吴骏安..吴骏安...”刘正源见李经古这幅样子,奇道:“侯爷莫非认得此人?”李经古闻言笑了笑说:“许是我记错了。”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丢给刘正源,刘正源恭敬地接过令牌,见此令牌为纯金打造,上面刻了一个“李”字,只听李经古说:“此事我已派人知会昊天府尹,命他全城缉拿凶手”,顿了顿,又说:“不过这凶手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刘府,凌迟刘正方,必定是武功高强之辈,寻常的衙役捕快,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他用手指了指刘正源手中的金牌,接着说:“这是我的兵符,我从大内拨你三千飞龙军,一个月之内归你指挥,你可将他们暗中散布下去,察访凶手踪迹,一旦发现,就地格杀!”
就地格杀四个字说的斩钉截铁,刘正源听得身体一抖,纳头拜道:“谢侯爷大恩,卑职定不辜负侯爷重望,一个月之内必定查明真凶,杀之以正典刑!”李经古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早前就和你兄长讲过,这好色的毛病要改一改,一个朝廷大员,整天在民间寻些庸脂俗粉,成何体统,虽说眼下国家仍在皇帝治下,但北边蒙匈蠢蠢欲动,南边有流民聚众作乱,便是这皇城,最近也进来了一些武功高强的绿林中人,聚在一起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当前是多事之秋,朝廷正缺人才,你是跟随皇上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可堪大用,我当入宫面见圣上,由你接你兄长官职、爵位,你可愿意?”
刘正源大喜,将头在青石板上磕得咚咚作响,激动地说:“侯爷的大恩大德,卑职没齿难忘,卑职定当追随侯爷,粉身碎骨、万死不辞!”看到刘正源的反应,李经古显得极为满意,笑着说:“不是追随我,是追随朝廷、忠于圣上,好了,你去吧,记住,把这个差事办的漂漂亮亮儿的!”刘正源再次叩了三个响头,起身拜道:“侯爷保重身体,卑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