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的眸子渐渐黯下来,他们向来知道她最害怕什么。是了,是了,她怎么会那么容易就从那里出来,原来还有后着等着自己呢。
想到此处,她满眼通红。只见他满脸的得意,嘴上说着的那些诛心之语已经似乎再也入不了耳了。
她从靴子里掏出匕首,猛地跳起将他扑倒:“你给我闭嘴!”
大J派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短暂的惊讶过后,那人很快将她甩了出去,只是脸上被隔开一条口子。
抹了把血,他狠狠地道:“Bitch!找死吗?!”
迅速夺过她的匕首,他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重重往树干上一摔,小臂抵在她的脖颈处将她固定好。
“找死吗?!”
阿初惊极反笑,看着他眼中带着寒意:“你们为了什么而来我一清二楚,实话告诉你吧,我带了好几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来的,我有没有将那只正确的盒子带上,我自己都不清楚。”
“哼!我们的人也不少,杀一个人拿一只盒子还是可以做到的。”
她用力想要将他推开,可到底敌不过男人的力气,气喘吁吁地说:“我说,反正我现在也逃不了,你把我勒死了也不好交差吧?”
老板说过要留她的活口,如今她如此有恃无恐怕是猜到了大概。反正她打不过他,不如暂且将她放开。
念头还未转完,他的手已经松开了。
阿初将一只创可贴扔给他:“毕竟是Joe队的副队,脸上带点东西就不好了。”
她已经想了很多,只要把盒子抢到手,哪怕不能留她的活口,只要想办法拿走她的指纹就行,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把一个卧底抓回去。
“你们顶多只要把我的双手砍了带回去就行,何必再把我带回去?说吧,还有什么目的?”她看着他撕开包装纸,将脸上的伤口遮住。
仿佛戳中了痛点,他恶狠狠地盯着她:“用你们A国的话来说,你就是‘红颜祸水’!”
没料到是这样的答案,她怔住了:“你什么意思?”
他重重哼了一声,不再多说话。这时耳机里传来其他成员的声音,听完后,他对她命令:“老实点,快跟上。”
已经用上枪了,阿初认命地闭上眼睛,跟着他往树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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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诸缓缓睁开眼睛,还在这片树林里面,以为自己躺了很久,可实际上不过才不到半个小时。
他感觉浑身都痛,努力想坐起身,却扯着小腹上的伤口越加痛起来。
来的时候似乎有预感,他在口袋里放了几片止痛药,甚至还有少量的绷带和纱布。就在右边的衣兜里,可经过激烈的厮斗,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某样东西还躺在他的靴筒里,从实验室出来之前阿初偷偷将东西塞给他:“你帮我保管好。”
她的生死他不能不顾,问题是他现在根本无法动弹。
有脚步声传来,分不清敌我,他只好闭着眼睛装晕。
近了近了,在他身边转悠了一圈,可是没有听到那人离开的声音。
怎么还不走?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没晕就吱个声。”
许诸睁开眼睛,居然是一张外国人的脸,放大在他面前,那人蹲在他身边,眼睛却在查看他的伤口。
“我不是你们的人,也不是你的敌人。”那人凉凉的声音继续传来。
正要撕下一片布料,许诸轻声阻止:“右边的口袋,有绷带和纱布,还有一点止痛药。”
那人从善如流地拉开衣兜的拉链,将止痛药喂给了他,再将绷带和纱布的包装纸撕开:“你忍一下。”
一只手将他扶起来,另一只手将衣服的拉链拉下,又将他的衣摆撩起:“你扶一下衣服。”
许诸顺从地抓着衣摆,眼见着那人从身上掏出一瓶酒精,往枪口上擦着消毒:“再忍一下。”
将伤口短暂处理后,包扎好。那人仿佛带了一个百宝箱,将一只巴掌大的水瓶捏开盖子,递给他:“喝点。”
一口烈酒入喉,他被那辛辣的味道呛住了,开始咳了起来。
“再喝一口,多喝点。”
将不适感忍下,许诸咽下一大口烈酒:“谢了。”
“不谢,这事儿还没完呢。”这个外国人竟然能说出一口顺溜的国都口音,“再休息几分钟,那些人现在还走不了的。”
素昧平生的人,加上焦急的心情,许诸没有心情和他多聊,那人似乎也不想和他有深入的交谈。
沉默了没有一分钟,许诸哑着嗓子说道:“我们走吧。”
挣扎着起来,那人扶着他,被他一手推开。失去了支撑,他又要摔倒,所幸又被那人扶了起来。
那人将一粒药递给他:“止痛的,比你那药更有用,就是副作用有点大。”
许诸一把夺过那粒药丸,吞下。那人扶着他又站了几分钟,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我们走吧,你带路?”
这一路没有碰上什么人,两个身形相仿的两个人沉默地走着,只能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不好奇我是谁吗?”
“不是她的哥哥,就是她某个胆小的故人,不过我想,是故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好词,故人。”他那人咀嚼着这两个字,“你说,我们同时掉进水里面了,她会先救谁?我猜是先救我的。”
不料他突然问起这么“深刻”的问题,许诸楞了一秒,很快便扯起嘴角做出反击:“对啊,我是会游泳的,我们一起救你。”
“早知道,照顾了她多年的人可是我。”他和他们俩隔了五年,这一点许诸无法回避。
可是当事人总是淡定地回击:“她在没有记起我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