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黄昏,仍不见玉尚等人回来,在风铃客栈的玉善和慕容碧云有些焦急,玉善的心底升起一丝不祥的感觉。此去蓠山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正常情况下午就应该回来了。玉善让慕容碧云在客栈照顾好景东,自己背上宝剑往街道东头的山路走去。这条山路是通往蓠山的唯一通道,玉善打算趁天还没黑去接一下他们。经过一片灌木丛,玉善加快了脚步,越往前走,两旁的树木越茂密一些,心里也是越发沉重。突然,从前面传来有人走路的声音,玉善一个纵身跃到一棵大树后面,再仔细一听,又传来了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玉善轻轻一跃跳到大树上向远处瞭望,只见走在前面的正是身背婉儿的慕容妙涵,紧随其后的是一名手持长枪的汉子搀扶着玉尚。玉善飞身跃下,大声喊着“师兄——妙涵——”朝前奔去。
玉善径直冲到玉尚真人面前,扶住玉尚大声问道:“师兄,是被何人所伤?怎么没看到四弟?”
“四弟他、他、他跟匪徒同归于尽了。”玉尚已经是泪流满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玉善嘀咕道,放下玉尚大步走到慕容妙涵跟前,猛然举手抽向慕容妙涵,厉声说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
就在玉善举手的一瞬间,站在慕容妙涵旁边的独孤晓辉把枪杵地、侧身挡在了慕容妙涵的侧面,怀中的孩子正好面对着玉善。这时,玉尚真人也踉踉跄跄扑到玉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二弟,事已至此,也怪不得妙涵妹妹的。”
听到玉尚管他叫“二弟”,独孤晓辉对着玉善微笑道:“二哥,请息怒,跟嫂子回去好好说。”独孤晓辉把玉善和慕容妙涵看成了一家人。
“哼,老子今天要……”玉善指着慕容妙涵厉声说道。看见脸色苍白的玉尚,赶紧上前把师兄半抱着,急切地问道:“师兄,没事吧?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
独孤晓辉走上前来低声说道:“这位就是表兄他们常说的玉善真人吧。表兄和孩子是中了蓠山“龙泉山庄”少庄主的剧毒,赶快回去治疗,否则会很严重。”
玉善抱过婉儿,面色突变,赶紧谢过独孤晓辉,将孩子交给独孤晓辉说道:“多谢这位兄弟了,麻烦你背着婉儿,我们早点下山到客栈治疗。”一边说话一边走到玉尚旁边,拉过玉尚的手握在脉搏处,搀扶着向前走去,独孤晓辉背着婉儿半搀扶着慕容妙涵跟在后面。刚走了十几步,只见玉善半蹲着、双手用力拉住玉尚的手臂,背起来就朝着山下跑去。原来玉善在搀扶玉尚的手臂时,已经号得玉尚的脉相,让他大吃一惊,脉相已经出现严重的“凶脉”,必须尽快治疗才行。
慕容妙涵推开独孤晓辉的手急切地喊道:“不要管我,孩子要紧。带着孩子快点下山。”独孤晓辉背着婉儿跟在玉善真人后面一起向客栈飞奔而去。慕容妙涵被刚才玉善的“凶狠”吓了一跳,几年来的相处,从来没有看到二哥如此暴怒。吓得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刚才要不是独孤公子挡住,自己的脸上可能早被扇出了血印子了。
回到客栈宿舍,玉善已经是满头大汗。他放下玉尚,让独孤晓辉把孩子放在另外一张床上,赶快回到自己客房拿出大药盒跑了过来。他先从一个红色药瓶里倒出两颗翠绿的药丸给玉尚服下,又倒出一颗交给慕容妙涵示意她给婉儿口服。然后抽出大号三棱针刺破玉尚的手臂,狠狠挤了几下,污血涌出,并伴随着一股腥臭;又在小腿部刺破几处,用同样手法逼出了已经发黑的污血。放完血抓紧把药用开水泡上盖好,又在刺破的地方挤出少许污血,包扎好放血处。来到婉儿床边用同样的方法治疗了一遍,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时,慕容妙涵小心翼翼将热水放在茶几上,把毛巾拧干递给玉善,玉善接过毛巾给婉儿擦洗了几下,还给慕容妙涵毛巾的时候两眼盯着她叹气道:“唉,你先下去把孩子照顾好。”然后开始给玉尚擦洗。此时玉尚的伤情好了许多,他眼含泪水对玉善说道:“多谢二弟,事已至此,就不要再怪罪妙涵了。”
“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玉善一边问,一边把泡好的药倒了两碗,一碗递给玉尚,另外一碗递给了慕容妙涵去喂婉儿。
玉尚接过药碗先试着喝了两小口,然后大口喝完了药将碗放在旁边,将当天发生的事告诉了玉善。讲到玉水与匪徒花光同归于尽时,泪水再次涌出了眼帘。
玉尚让人给独孤晓辉在客栈开了房间安顿下来。独孤晓辉再次来到玉尚的寝室看望。看到独孤晓辉进来,玉尚向床头上移了几下,尽量向上靠在床头上,微笑道:“快快请坐。今天多谢了,”又面对玉善指着独孤晓辉介绍道:“二弟,这位就是我们剿寇回来跟你说的独孤晓辉。是我远房的表弟,在瑞安的时候,表弟的一杆银枪杀得倭寇狼狈逃窜。今天要不是独孤晓辉及时赶到,我和妙涵,还有孩子可就惨了。”
玉善起身走到独孤晓辉面前行了个抱手礼,诚恳地说道:“久闻大名。今天的事情我刚刚听大哥讲过,真的要多谢独孤弟兄了。”
“二哥客气了。今天实在惭愧,没有及时救护玉水哥。唉,上次在瑞安玉水哥舍命相救,才有我的今天。”独孤晓辉陷入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之中。
“表弟千万不要这样,能保护下妙涵妹妹和孩子,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玉尚挪动了一下身子,看了一下独孤晓辉试问道:“不知表弟今日为何出现在蓠山之上?”
独孤晓辉沉默了片刻,叹息道:“唉,说来话长。三个月前在浔阳关追捕朝廷命犯时,误杀了官府之人,被朝廷列为通缉犯。我有一个好朋友肖富贵帮助我逃了出来,还介绍我到龙泉寺避难。那承想上了蓠山才知道龙泉寺已经在前年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寺庙的住持等也全部走了。我边下山边寻思,自己这真是够倒霉的了。结果走到鹰嘴岩正好遇到大哥带着玉水哥哥与这帮匪徒大战。”独孤晓辉看了一下玉善叹息道:“如果再早一步就好了。”
“表弟接下来做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