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媚苑内,好生热闹。
“哈哈哈哈哈……”
林姨娘脸上敷着片片青瓜,还不忘放声大笑。
爽,真是太爽了。
林忠侍立于一旁,高兴地向她弯腰行礼:“多谢堂姐,为弟弟我出了一口恶气,若没有你的好计策,我们全家现在可难揭锅了。”
“呵呵呵嗯……”
林姨娘揭掉两眼的青瓜皮,抬眸瞧向他,手指捻了捻:“那你可不表示表示?”
“哦吼吼,那是一定,嘿嘿。”
林忠殷勤地搬来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个雕工精致的镶金边的彩色牡丹飞鸟瓷瓶,那豪奢的画风,十分符合林姨娘的气质。
“嗯,不错。”
林姨娘唤人把瓷瓶拿走,又禁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计策,真是好计策,这回儿啊,姓宁她们可要大出血喽。”
她笑着,微微扭头:“春梅,做得好。”
“嘿嘿,哪里哪里,都是娘子教的好。”
赵春梅飞着眉毛,却谦虚回答。
“嗯,就是,咱们这回做得干净,小翠那傻丫头签了字,就算她大夫人要去告状,也没个证据,嘿嘿。”
林忠脸皮乐得,都皱成糟老头子。
“唔哈哈哈哈……”
林姨娘听完,又忍不住大笑。
巧媚苑外,阵阵笑声传出,路人不知,纷纷驻步盼看。
与其同时,疏影阁内,宁浅浅却奄奄一息。
她头戴蓝色抹额,身盖月白锦被,躺着床上,不断地呻吟。
“哎哟……哎哟喂……”
小翡满脸担忧,稍稍探身,替她掖了掖被子,“夫人,您好点了么,还有哪里不舒服?”
“哎哟……哎哟……我滴那个疼啊……”
宁浅浅捂着胸口,不停地翻滚。
她不是胸疼,而是那个心疼。
十万两白银,整整十万两啊!飞去哪儿了呀。
从来未有过什么,能像如今这般打击她。
原来,是婚后,陆尓豪和老太君他们,三天两头就来借银子,求银子,这边说要购买府宅预算不够;那边说夫君迁升,要走走关系;再那边又说太君身体不好,需几千两买药……
反正十年之间,就是各种理由,不停地来找原主要钱。原主自小清高,也十分慷慨大方,不善管账,来了就都给,来了就都送,渐渐地就成了现在这副入不敷出的光景。
丫头们的复述,化成种种画面,落入宁浅浅的眼睛里,而她的眼角,慢慢落出一滴泪。
小翡和小翠见了,双双皱眉,夫人她不是打小就视钱财如粪土的吗,想当初那些银子送出去时,她可是眼都不眨一下的呢。
怎如今,却如斯在乎了?
丫头们心底的腹诽,宁浅浅是听不到的了,她只沉醉在自己失财的痛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