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晓您与张巡大人有何种联系,只是曾受嘱咐,若欲进迷宫且遭遇阻拦,便可携带书信直接前往。起初我也并未打算依靠人脉关系,只是如今这个场景,要是我再不拿出此信,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洛川低下头,极为谦卑地说着。一旁的朱投此时已是大汗淋漓,他那惊恐的眼神中满是对书信内容的惧意。倘若这张巡与将军关系极为亲密,而自己又得罪了他的熟人,朱投不敢再深入想下去,只觉脊背阵阵发凉,额头上的汗珠也愈发密集。
将军面色凝重,目光如炬,命人搜出书信,在手中摊开。
“我不知这封书信会交到谁的手上,如果是东门关的兄弟,烦请转交至林锋之手,自当会有重谢。”
“贤弟,话不多说,云礼有恩于我,望你好生对待。
张巡亲笔。”
目光在信纸上缓缓移动,他的眼神从最初的疑惑渐渐变为沉思,又转为大笑,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敲打在他的心上。
当读到“云礼有恩于我,望你好生对待。”这句话时,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云礼等人,眼中多了几分善意。
“我这兄长,还是这般冷漠,许久未见竟只有十八字写付于我。罢了,来人,松绑。”声音落下,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士兵们微微一怔,随即迅速行动起来,解开了云礼等人身上的绳索。
场面阴沉得可怕,目光在朱投身上停留片刻,那眼神中的不满和愤怒让其不寒而栗。扑通一声重重跪下,惊恐与懊悔不断更替,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将军,宛如等待审判的罪人。
“钱去哪了?”声音冷冽如冰,话语中带着压抑的怒火,质问如同利箭一般直射向朱投。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结结巴巴地回答:
“回……回禀将军,小的……小的一时糊涂,那些钱财……被小的挥霍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得更低。
此时,周围的空气更加凝重,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林锋即将爆发的愤怒。
“拖下去,鞭刑至死。”
此语恰似惊雷乍响,于空气中轰然炸开。其声冰冷决绝,瞬间断送朱投之生机。朱投似灵魂被抽离,眼神空洞无神,身体瘫软如泥,任由士兵拖拽,曾经之嚣张跋扈,此刻已消失殆尽,命运既定,再无挽回之机。
“从今日起,这迷宫之地你随意进出,报上我林锋的名号便可,大哥的恩人就是我林锋的恩人,有何事你尽可找我。”林锋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云礼微微一怔,一股暖意自心底涌起。他连忙拱手道谢:“多谢将军!云礼定铭记于心。”
“来人,设宴待客。”挥手示意云礼不必多礼。不多时,酒宴便已备好,丰盛的菜肴摆满了桌,美酒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众人依次入座,林锋端起酒杯,目光灼灼:“托兄长的洪福,今日得遇云礼小兄弟,实乃我林锋之幸。这杯酒,我替兄长敬你。”
云礼连忙端起酒杯,谦逊地说道:“将军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将军如此厚待,云礼受之有愧。”
二人你来我往,气氛愈发融洽:“没想到小兄弟年纪轻轻,酒量如此之好。”
云礼也应声说道:“实在是迫不得已,我出身极北苦寒之地,为了御寒,家中常年储藏着极烈之酒,虽说我成年不久,可早已偷喝许久了……”
霍格等人因是与林锋并不熟识,所以未曾搭话,还沉浸在云礼打破死局的震撼之中。
林锋对云礼的表现极为满意,酒过三巡之后,开始问起这白银迷宫内的奇遇,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之声,而林锋也从云礼的言谈中,感受到他的睿智与果敢。
“小兄弟今后有何打算?”林锋突然发问。
云礼微微沉吟:“此次承蒙将军厚爱,得以再进入迷宫,若有机会,从黑水城归来之时,意欲继续攻克这混乱迷宫。”
林锋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自然可以,此门随时为你而开。若日后有需,我林锋也会全力相助。”
酒宴持续良久,直至月上中天,众人才意犹未尽地散去,在林锋的安排下,住进舒适营帐,躺在床上,云礼思绪飘飞,回忆起与张巡、张晋的相识,心中感慨万千,有惊险,亦有温暖。
次日一早,云礼悠悠醒来,简单洗漱后,决定向林锋辞行,寻至林锋时,他正在校场视察士兵操练,看到云礼走来,林锋停下脚步,问道:
“小兄弟这么早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云礼拱手一礼:“承蒙将军盛情款待,云礼感激不尽,但云礼还有要事在身,今日便准备告辞,返回黑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