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麦骏年与神鸟依然是合体的状态。
许阡言兴奋,因为跳舞机才是她的拿手好戏。
竞速模式开启。绿松石色神鸟只有翅膀没有手,难免笨拙滑稽,遂进化为Ayaka。
Ayaka勉强能跟上,但动作僵硬,依然是外行人,只能被动欣赏许阡言的舞姿。
同样按照按键与脚谱行动,许却像真正的舞者,俏皮、性感且活力四射。
Ayaka不得不化身粉丝热烈鼓掌。朗基努斯之枪被举起又放下,好似为偶像打call的荧光棒。
许阡言说:跟上节奏!
跳舞机切换至情侣模式,许贴近Ayaka一起跳。
有了对比,更显落后。而且每落后一点,Ayaka的气场就会因扣分削减一寸。
玩儿游戏玩儿死了?真成电子海洛因了?
自嘲的情绪涌上心头,Ayaka止不住地怪笑,使所有音符在落地前化为弯折的勺子消失不见。
怎么会?
这下子可把前面一直顺风顺水的许阡言给整不会了。
Ayaka挥舞朗基努斯之枪,画出一条系成蝴蝶结的缎带后,裹挟狂风划定攻击范围。风以内,无数气流自由吹拂,每吹拂一次,即为攻击目标添上一道疤痕。
龙卷风摧毁电玩城。临战败前,许阡言可怜巴巴地向云非咏求助。哪成想云直截了当地拒绝,因为上次K歌大会明明夸了许三句,许却只回夸了两句。
我……我不记得了!
记不记得无所谓,反正败亡消失已成定局。
Ayaka吐槽道:你们的交往方式可真特别啊。
云非咏回应:都是为了营造家一般温馨的氛围。
话毕,他以铁笔敲击蜡板,创作了一支悦耳磅礴的英雄史诗。
这里有英雄吗?演给谁看呢?
Ayaka不耐烦地举起朗基努斯之枪,一枪敲碎了蜡板,随即掷出蓝色妖姬的花瓣。
云非咏单手接住,并编织为花冠,戴在了Ayaka的头上。
请看在我多年以来对神祇一如既往的虔诚、对生活一以贯之的执着,赏赐我清晨、朝露和霞光,请赐我陶罐、瓦砾和象形文字……
突如其来的赞美令Ayaka飘飘然,转着圈到达了悬崖边缘。所幸最后一丝理智逼着魔狼从后脑勺蹦出。
魔狼用布满四肢的刀刃装点花冠,Ayaka顿时头破血流。循着温热的刺痛,她终于清醒过来,把花冠扔回给云非咏。
云双手接住,从中抽出七弦琴,奏响无忧无虑的牧歌及心事满满的哀歌。
音乐声中,无法做出任何动作,思绪的每一根弦都追着旋律走,Ayaka退化为大麦骏年,大喊魔狼。
魔狼还在,从很远的地方喷吐妖光,重击大麦骏年。
身体碎裂解体,历经数百万次坏死与数千亿次重生,呈人马状,上半身是华丽神秘的恶魔绅士,长有被妖光照亮的翅膀;下半身是魔兽,腰部一左一右附赠躁怒狼头与堕落鹰首的魔王登场。
云非咏“啧”了一声为自己戴上面纱,并搬出比人还大的圆规,转动形成新歌。
充满哀愁的季节一步步跳跃,渐渐明朗、渐渐透亮,直至成为带有高昂电吉他的副歌。间奏起,弦乐组上,一招一式都在朝恢弘的方向引,再配上堪称灵魂的合成器音色,仿佛一段超脱时间之外的回旋长廊,大增悠扬。
如果说歌曲第一段是向上的,那么第二段就是回归的、呼唤的、直达心灵的。至末尾,一切柔情与火热皆拥抱回响生命的幻梦。
魔王一边怪笑一边跺脚,将云非咏带进了千禧年卧室的床头一角。午睡醒来,金色阳光被百叶窗筛选成一丝丝、一缕缕,打在墙上,形成暖人的离散光斑。
掀开被窝、满床玩具,从中挑选镀铬色悠悠球。
悠悠球进入睡眠模式,纺出克洛托红线。红线隔绝一部分音效,为整首歌添上朦胧的白噪音。
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从2006年下到了现在。听歌嘛,就该有点儿氛围!
这是我的歌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云非咏陷入困惑,紧接而来的是慌张,导致错把咪音弹成啦音。琴弦纠缠在一起,效用尽失。
红线趁机一扫,把云非咏扫到了混沌彼端。
一切复原,大麦骏年抚摸着坚硬的纳斯卡线条,返回了大裂谷。